第四百二十章 又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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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國交戰百姓終歸無辜，乾凌一戰讓所經郡縣的百姓都被波及，有些是早早逃了去，有些是無處可去只能守在自己安身立命之處，所幸乾軍不傷百姓，也說了會落實戶籍之策，收歸乾國的三郡中無處可去的百姓便可成為乾國之民，戰後遲妘也帶著人安撫三郡民生，一直忙到了年關也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不管是遲妘還是帶軍征戰的許卯又或者是遠離凌京的太子宗璟，這個年都是有些感懷的，卻也是時世所致。

到了此時平俞城中還算熱鬧，各處張燈結綵迎新歲，除夕的夜裡軍中有除夕宴，許卯也早請了遲妘和宗璟去，雖說軍中不比皇宮大家裡頭精緻奢侈卻也有其自己的一番豪爽風味，遲妘便也沒煞風景應下了，宗璟那邊亦是應了。

宗璟是歇在驛館的，而遲妘則是住在縣衙內離城門要遠一些，要去城外軍營便是得經過驛館，出於禮數遲妘便早一盞茶到了驛館外迎宗璟一同前往，二人車架前後到得軍營，按慣例宗璟和他兩個侍從得被搜身以防帶著兵刃暗器，他倒也坦然接受，遲妘在旁瞧著倒也心底讚一句這是個識時務的太子，但凡他有些不耐許卯估計就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了。

一行人入營後在設宴處落了座，這是許卯的地盤當然他是主位，宗璟坐在其左手側方遲妘在其右側方，之後便是平俞新上任的縣令和營中各將領，祝召明面上雖說是遲妘的護衛但許卯一眾都瞧得出來遲妘待他不是待護衛的感覺，所以該有的尊重這一眾人都是給了的，此次也是安排其坐在了遲妘身邊。

軍中之宴左不過就是飲酒切磋，因著還有別國太子在所以席間並未有些什麼朝政之言，多是閒聊為主，也不知為何說著說著便也就說到了遲妘身上。

“遲女官胸有韜略世不多得，等入了兆京聖上怕是還有封賞，雖我朝有封女官之例卻也是不多，遲女官當得上是數一數二。”許卯飲了酒便是比平常顯得親和些，這話聽著像是奉承但實際上是他的真心話，也見得他是真心實意讚佩遲妘。

“將軍過贊。”遲妘其實一向不喜歡聽這類話。

現今世道的女子大多都還是困於後宅，從前世人皆道女子無才便是德，等女子有了才能嶄露鋒芒之時他們又誇讚不已，此後女子們又苦學才藝經略只為搏得一聲讚賞，為何而學的初衷早已變了味，在她看來女子不論是居於何處都該為自己而活，而不是依附他人看法言語而活。

乾國有設女官之先例，卻也是極少數，且大多女官管的都是後宮後宅之事立於朝殿的也僅有幾人，這幾人其中大半都是在戰場上和男子一樣拿命搏出來的，到頭來還要被世人說道一句“無女子溫婉淑良”，這又是何道理?

許是遲妘態度不甚熱切所以許卯並未再說些什麼，席間依舊熱鬧，遲妘卻只如局外人一般靜靜看著聽著身邊的喧鬧，對席的宗璟看著她這副模樣目中有些微的探究……

宴至一半宗璟便說身體不適要先告辭，許卯自不會攔他遲妘見了也藉口送其回驛館脫身，二人一同來的便也又一同回去了，到得驛館之外遲妘下車準備行禮跟宗璟告辭回住處，卻哪知宗璟並未應承。

“不知遲女官可否賞臉入內飲一杯茶?”宗璟面上的一如既往掛著溫和的笑，說話的語氣也是如此，讓人都不忍拒絕。

“那便叨擾了。”遲妘也確實不忍拒絕，因為她想到了自己當初身在異國他鄉時心中難言的空落感。

平俞的驛館並不大，但住宗璟一個人自是綽綽有餘，行過前院走過長廊便到得宗璟平日裡見客的前廳旁邊的偏廳，二人入得廳中落座祝召和徐則兩人就守在了廳外，倒也是誰也不擔心裡頭二人會對對方動手。

難得閒暇遲妘便自己作起了茶，宗璟在對面看著倒是覺得有眼前一亮之感，“不成想遲女官還會作茶。”

“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