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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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殿內的風波甚至都談不上風波，不容分辨就將周邑壓到了泥沼裡再不得出，枉法徇私欺君罔上人證物證具在，當即周邑連同那個刑官便是被押入了廷尉獄待明日朝會後再行議定處置，而少卿崔巖自是有功的，明日這位置怕是就得提一提了。

周邑被押下去後遲妘便出宮回了府，原因當然是不想被湛誠修“偶遇”，在她離宮不過半個時辰湛誠修便得以入了大安殿，明安帝見其第一句便是“你倒是訊息得的快”，讓湛誠修心中霎時一緊，只能道“岳母求到了文淑面前，兒臣擔心文淑身子所以來向父皇瞭解實情”。

文淑是太子妃的名，這會兒將太子妃搬出來倒也是合情合理，畢竟在周邑被衛尉府衙的人帶入宮後江氏便立刻去太子府報信了，所以太子妃亦是知情的，不然湛誠修也不可能那麼快便跟著入了宮。

但現在周邑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毫不容分辨，湛誠修只能盡一個女婿的責任為周邑開脫性命之罪卻不能求明安帝將其饒恕，他慷慨陳情後明安帝瞧了他許久，最終道出一句，“君王之仁當予百姓而非荼毒百姓的罪臣，你是他之婿，卻也是大乾的太子，你這樣如何讓百姓敬愛你如何肩負起造福萬民之任?！”

這是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語，湛誠修卻是抬起頭直視他，“父皇原還記得兒臣是這大乾的太子啊……”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明安帝目中劃過一絲詫異。

“'父皇難道不是為了讓六弟安穩長大才將兒臣立為太子為他散福的嗎?如今兒臣這太子做成什麼樣還不都是父皇的選擇?”湛誠修一笑，卻略帶著些苦。

“你……”明安帝一時有些語塞，沒料到他今日如此直白，也猜不到他接下來有何打算。

“周大人的罪證確鑿兒臣也不能為其再開脫些什麼，只希望父皇看在他伴君數十載的份上饒其一命別讓朝臣們寒了心，兒臣言盡於此，先行告退。”

其實湛誠修今日本也沒打算和明安帝撕破臉，只不過是那句“你是大乾的太子”將他心裡憋了許久的怨散了出來，但也僅此而已，他有自己的謀劃，現在也還不是真與明安帝真正刀兵相對的時候。

他行過禮便轉身走出了大安殿，明安帝坐在那久久不發一語，他不是第一回發現自己看不清這個兒子的心了，卻是第一回開始質疑自己，這麼些年當真是他將其逼成了這副模樣嗎?

這二人之間的談話自是傳不到外頭去，但遲妘大致猜到了湛誠修會因為此事對明安帝展露些心思，畢竟看他等也不等便入了宮就知道周邑對他確實挺重要，自己一大臂膀被折再如何也不可能冷靜得下來，只不過她也相信湛誠修不是那等因為眼前之氣就毀了自己所謀大事的人，是以今日父子二人只會是宛若耍性子一般說幾句，事實上她也猜對了。

周邑被帶進宮又被押入廷獄的動靜不小，所以不少臣子府邸都得了訊息，但都是不知周邑到底是為何突然被下了獄，也僅僅只是隱約耳聞此事跟遲妘有關，畢竟在此之前遲妘是抱了個什麼東西從周家出來的……

第二日朝會本不是遲妘上朝之日，但因著周邑一事她需得陳奏所以去了，朝會之上前一日對周邑罪名的陳述又被遲妘和崔巖複述了一遍，滿堂譁然之時有罪的刑官也被帶了上來陳證詞，廷尉卿當即便出列請御下不嚴視罪不周之罪，明安帝為了警示朝臣便罰了廷尉卿半年俸，接著便問了丞相和太尉如何處置周邑。

周邑是太子一黨誰都知曉，那自然就是丞相一黨了，眾人在猜測丞相是要棄了這枚棋子還是會替其求情時丞相出了列，言道，“周邑在朝為官數十載，其所犯之罪亦是為上親為子女，還望陛下看在這份孝義上饒其一命，也算是寬撫了老臣們的心。”

說罷丞相拖著老邁的身子跪了下去，接著便有一干跟隨丞相的朝臣附議到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