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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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三軍接連戰了兩場，無論如何都是要修整一兩日的，不然縱使再勇猛的軍隊都得累的歇菜，不等再戰就都先倒下了，是以伏光尚可太平一兩日。

戚容珩遇刺後的第二日一早雖然看起來面色要好了許多，但還是有些不似往常，軍中不乏粗中有細之人，況且軍中醫者來給他手臂換藥時自也能瞧得出來，一把脈便知何故，但奈何接收到戚容珩警告的眼神，便老老實實換了藥就走了。

除他之外還有孫承緒也發現了不對勁，畢竟前一日剛受傷那會兒還不見其臉色這般難看，這麼點傷也不可能用了藥過了一日不痊癒反而愈加嚴重的說法，但他也知道戚容珩是擔心軍心動亂才不和他們言說，是以等其餘人都散去才開口相問實情。

“將軍……可是與消失的那十幾個人有關？”不愧是混跡軍營十幾二十載的人，腦中只一聯想便猜的毫無偏差。

晨間點卯時營中比之昨日回營後點的少了十幾人，本來十幾人在這上萬的軍營中實在算不得數，但消失的卻恰好是昨日穆旭帶去城中的一隊人馬中的十幾人，這樣一看就不是巧合了，孫承緒收到稟報後便想著此事不簡單，是以便暫時壓了下來等著問問戚容珩，但現在看來是不用問了。

“夜間有刺客來襲，但已無大礙，”戚容珩不甚在意的道，繼而又輕嘆了一聲，“那十幾人你隨便找個說法掩過去，再派人去城中尋一尋他們的屍首，尋的到便好生安葬，尋不到便用衣冠冢替代，回京再給他們的家人一筆撫卹金，只說他們是戰死的就好。”

這聲嘆息讓孫承緒心下沉沉，一是為著前句的刺客，主將就在營中遇襲他們竟是無一人知曉，二是為著後頭無辜慘死的十幾士卒，他們都是為保衛家國來此，哪知沒有光榮死在戰場而是死在自己國君的手裡……

“是，屬下知曉了，將軍……定保重身體。”除了如此，又能如何呢？

“放心。”戚容珩淡淡的答，對自己身體全然還沒對那十幾人的安排話多。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廳中二人瞬時對視了一眼，隨後孫承緒看向門的方向提了些聲，“何人在外面？”

話音才落下，門就被推開了來，只見穆旭大踏步的入了裡在戚容珩面前單膝跪下，十分自責的道，“屬下有錯，請將軍責罰！”

戚容珩和孫承緒又對視了一眼，隨後孫承緒就拱了拱手退了出去，門被關上之後戚容珩才看向跪在地上的穆旭漠聲道，“穆副將何出此言？”

“屬下領命入城，卻將刺客帶入了營中，險些危及將軍性命，屬下該死，請將軍責罰！”依舊是一臉的悔然和決絕。

這一聽便知方才戚容珩和孫承緒二人所言都被他聽了去，雖然二人說的並不明白，但穆旭好歹是個兵部侍郎，這其中彎繞自然想想就能明白，這一明白，便是發現錯在自己身上，不請罪還等著別人暗戳戳的給他記過不成？

“既是聽到了想必也知道本將並無追究之意，下去吧。”戚容珩說完不再看他，走到了一旁的椅凳坐下，又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飲了一口，隨後就坐在那合了眼眸，像是在閉目養神。

這些動靜自然躲不過穆旭的耳朵，得了這話也只能起來轉身要出去，但戚容珩雖是如此說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爽利，一樁事不了了之也實在不是他的風格，更何況錯還在他身上……

思及此又轉過了身，卻看到靠在椅上的男子臉有些病態的白，周身亦是有些疲憊縈繞，一時間他心裡也是莫名有些煩躁，隨後便毅然轉身出了門。

這副模樣倒真不是戚容珩裝給穆旭看的，實在是昨日陳浦那一劍本就狠，再加上晚上那有毒的一匕首，那毒還不是什麼簡單的毒，一晚上總共合眸不超過兩個時辰，一早上又巡營又和眾將官商談到現在，他那身子哪怕是鐵打的都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