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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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永軍自與北堯之軍最後一戰到今日已經是整十三年，昔日年輕氣盛的小兵們一個個都已經變得成熟穩重，舊人去新人來是常事，但定永軍中這麼些年也只換了那麼一小波人，這國公府的人來接手，自然也就沒那麼難了，更何況還是早已瞭解透徹的戚容珩。

戚容珩到裴昌之前軍營中就已經傳遍了，算起來這熱度已經是持續了兩三日，今日便是到達了頂點，若不是軍紀森嚴，怕是一個個想著法的湊到主營房那兒去了，但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可惜的，雖然這會兒見不到，但以後日子還長著，還愁遠遠一眼都看不見？

主營房中現在一眾領兵之人都一一像戚容珩稟過自己的身份和名諱，為首的孫承緒和穆旭自然不用再多說，往後中郎將校尉都尉教頭千夫長約有百來人，一個個麻利的稟完也是過了一盞茶時間，稟過之後戚容珩只說過兩句客套話幾十餘千夫長便都退出了營房，剩下的便都是軍中之重的領軍，也都是跟著戚鴻煊和戚容哲的老人，該說的自然也多些。

軍中中郎將目前只有四位，留著大絡腮鬍的名叫潘兆軍，看起來虎頭虎腦的那個叫翟方興，眉毛稀疏眼睛烏亮的姓秦名望，高鼻樑臉色黑黝的與孫承緒同姓，名常。

校尉十人且足，都尉二十四人，教頭十人有餘，這些人無一不是跟著上過戰場鬥過北堯之軍的，戚容珩看著這泱泱眾人，看著他們雖然在這裴昌窩了十餘年卻還是眼眸明亮士氣十足的模樣，自出京城以來始終不變的臉色終於鬆動了些許，透露出一些欣慰，和自心底而出的驕傲。

這，就是他父兄帶出來的兵！能保家衛國的兵！

戚容珩向前幾步在孫承緒的面前停下，隨後拍了拍他的肩頭，沉聲而嘆，“這麼多年，辛苦了……”

隨後又拱手向眾人欠身朗聲言道，“諸位將士，多謝！”

這聲辛苦，這聲謝，替他父兄而道，也替這盛朝百姓而道，不單是為這十幾年的不懈怠，還為之前奔波戰場，他們，值得。

孫承緒一行皆誠惶誠恐單膝跪下齊道不可，但心下都莫名一酸，明明已經是沙場上磨練過數百回的鐵血之人，卻不知為何因這一句話就破了妨，他們等一位主將，也等了許久了啊……

此時穆旭也跪著，垂下的眸子低下的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自己卻知道因為戚容珩此舉他心下有些被觸動，一度懷疑面前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京中那個和自己搶姑娘還蠻不講理打朝臣的小國公爺。

穆旭原以為一個人就算轉了性也不至於跟從前全然不同，但這兩日在戚容珩身上看到的只有沉著冷靜，往日那個只會尋花問柳放浪不羈的小國公爺好似不是他一般，這樣的轉變讓人滿心生疑，卻也毫無懷疑的根據之處。

現下是有些動容不假，畢竟他身為一軍主將又是盛朝獨一尊貴的國公爺，能對他們欠身行禮做到這份上已是了不得了，但以往隔閡已在心中鑄成了一道牆，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推翻，要穆旭來說，那就是現在的戚容珩是戚容珩，以前的戚容珩就也還是他。

這一禮，讓這些人中本還有些許不情願的人就此改了觀，他們本以為來的是盛京城中那個不問朝政流連煙花巷柳的小國公爺，這樣的人領了他們定永軍，怎麼說都讓人不服氣，要不是看在前國公和前世子的面子，他們這些人也不會全都去了城門口相迎。

良久，戚容珩才抬起頭放下手，“都起來吧，此戰戚某就仰仗各位了。”

“屬下定當全力輔佐將軍凱旋！”

眾人齊齊而道，這才終得起身，這會兒再看一眾人的神色，便會覺得與方才有細微的不同，穆旭善察言觀色，自然也看得明白，心下不免感嘆一句出自國公府的人果真有點能耐。

此番算是鄭重見過，召集全軍認將是在明日一早，今日也只說些大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