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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太少,養什麼死什麼,她好久沒買綠植了。
她也好久沒有佈置過自己的家了。正好今天鐘樂要晚回來,留一下午的時間給她。等他回來,就能看見家裡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的窗簾被壓在床底最裡頭的箱子裡,鬱玲趴在地板上拿衣叉把它撥出來。許久未動這麼多力氣,翻出來時她都微微喘著氣。地板上鋪開窗簾一看,顏色仍是她記憶裡的淡雅清新,且乾乾淨淨的,呆在床底下兩三年也未長出一塊黴斑。
舊的許久不用再翻出來,就像是憑白多賺出來的,更加惹人喜愛。
公寓二樓的層高低,鬱玲搬把椅子踩上去就夠得著窗簾杆了。一個又一個的掛鉤拿下,舊窗簾輕輕鬆鬆的取下,嘩啦啦就掉到了樓下。她再拖了長長的亞麻窗簾過來裝,窗簾有些重,她只能一手託著,一手去套掛鉤,差那麼點距離,踮了踮腳,使勁讓手再伸長几公分,鉤掛上了,腹部卻傳來隱隱的撕裂感。
她暗叫一聲不好,趕緊從椅子上下來,坐著歇息,肚子卻再無異樣。許是自己大驚小怪,鬱玲小心翼翼的再爬上椅子,去掛第二個鉤。
事情做得馬馬虎虎就放下不管,她始終是看不過去的。
也不知是掛到了第幾個鉤,那隱隱的撕扯感,猛地向周圍擴散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剎那間匯入她身上每一處毛孔每一個細胞。
鬱玲扔下了窗簾,伸展著的身體不可抑制的想蜷起來。她哆嗦著從椅子上半滾下來,好在床不遠,她爬過去蜷著。腹部的疼痛甚是要命,蜷著也不能減輕半分。
豆大的汗珠在額上凝結,亦不費什麼功夫,她全身上下都已出了密密的一層汗。聽說疼痛會引起交感神經興奮,而交感神經就負責管理人體的面板汗腺。滿身的潮乎乎中,下身的溼糯感突如其來,像是例假來時的噴湧不止。
她低頭去望,不是想象中的血崩,但無疑也是流血了。
完了,完了,她心裡絕望的叫囂著。非但手上沒有半分力氣,嘴巴張開想說什麼,也是無言,像是這空間陡然被吸走了空氣。
她好不容易抓到手機,撥了電話出去:“鐘樂,你快回來,我肚子疼,還流血了。”
流血了,鬱玲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床上躺著。搬回海藍公寓後,她把之前的床上用品都給扔了,重新買了兩套。如今鋪在床上的是她十分心水的那套,淺藍色貢緞提花面料,上面繡的是大朵大朵的白色山茶花,工藝繁瑣卻又相當的內斂雅緻。
此時山茶花的花瓣紅了,一圈圈的向外暈散。
鬱玲卻無能為力,除了在這裡躺著等人來救她。她不知鐘樂還要多久才回來,等待的每一分鐘都像是在等待末日。她好想他能從天而降,能幫她能救她。她從未有一刻像此刻,害怕死去,害怕失去。那些她曾失去的,她曾介意的,工作、前途、金錢、地位、在俗世裡她拼命追求過的每一樣,都無法與這一刻相比擬。
她才剛做好思想建設。她那麼犟,那麼難以去接受變化的一個人,好不容易願意去打造一個窗明几淨的家。她才開始有那麼點樂在其中的味道,去期待它的降臨,它就以這麼慘痛的方式和她告別。它在怨她嗎?怨她接納得太遲了麼?
她想,生孩子的那天也會這麼痛嗎?也就差不多吧。揪心的痛楚告訴她,那一點都不是累贅,那是她身體的一部分,是完全要仰仗她才能生存下去的生命。
眼前開始迷糊,她用手背抹一把臉,也分不清是淚還是汗。她望向天花板,望向掛了一半的窗簾,望向窗外明晃晃的陽光,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鐘樂在喚她,她聽到了,睜開眼看到他的臉他的眼睛。他的眼眶紅了,他和她一樣的震驚一樣的哀傷。有人能和自己感同身受,被傷害的軀體和意識都有了仰仗,不再那麼孤單無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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