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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載道的神色越來越迷茫了，他讀了一輩子的書，卻越來越看不懂書中寫的是什麼東西了。
張載道掃視著這破落的院子，簡陋的屋子裡看起來有一些昏暗。他的書院，很少有學生來。
“我這一生，讀書究竟是為了什麼？”張載道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顧玄塵。
張載道喃喃自語：“我曾經也是學生，我曾經科舉高中過，當過官，當過教書先生。”
“我熟讀四書五經，我熟讀聖人先師之語。我曾經以為我懂很多道理，可現在我覺得我什麼都不懂了。”
“我曾經到達了儒家的半聖境界，我以為我能成就聖人。可是儒家的路被董半聖董師兄給斷了，我的境界也一落千丈。”
“我一生清貧，視錢財富貴為身外物。我教書，我傳道，可如今自己卻陷入了窠臼之中，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張載道迷茫，張載道困惑，張載道不解。張載道忽的起身，走進院落，就這樣站在那裡。
“我一直在想聖人究竟是什麼？聖人的道，又在何方？”
“我找了這麼多年，卻依舊找不到道在何方。也找不到，聖人究竟是什麼的答案。”
顧玄塵此刻很擔心張載道的狀態，很怕張載道就此想不開了。這麼老的人了，萬一要尋死覓活怎麼辦。
張載道的老奴卻是攔住了顧玄塵：“張先生自己會想明白的，我們不要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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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載道慢慢的感知不到外界發生的事情，他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句句對自己的質問。
此刻的他還不知道，這是儒家的成聖之路。要是能跨過自己給自己設下的門檻便可成聖，要是跨不過，此後便會一直陷入對自己的懷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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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載道不知道聖人是什麼樣道，畢竟上一個誕生的孟聖人距今已經幾百年了，沒有人知道聖人行事是什麼樣子的。
就算自己能突破董半聖給天下儒學設立下的桎梏，又能如何呢？儒學能改變這個天下嗎？
就算自己成了聖人，聖人又能如何呢？聖人能改變這個天下嗎？
張載道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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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張載道的腦海裡佇立著一位位儒家的先人前輩。
張載道回首看去，一個身穿儒袍的讀書人正在給他的三千弟子講學，那是孔聖人。
此時，場景再次變換，一位母親帶著自己的孩子搬家三次，那個孩子最後成為了名動天下的聖人，那是孟聖人。
張載道看了許多儒家人的經歷，可是他依舊沒有找到自己的道路。
天空之上，一句句先賢之語響徹雲霄。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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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張載道才明白，書中告訴了他太多的道理。這一生，也告訴了他太多。
最後他回頭看去，腦海中的畫面只剩下了自己。
三歲之時，張載道讀書。二十四歲時，便已高中狀元。後來，為官，讀書，教書，傳道。
不管什麼時候，張載道都沒有放棄讀書。
現在回首看去，自己年輕的時候，錯過了太多，也放棄了太多。
年老之後，也有太多東西是自己苦求而不得，有太多東西，失去後，連自己都感到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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