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精緻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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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的……”

“從半年前我傳你換血大法後，漸漸的你就變了，好像……好像你從一開始接近我，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換血大法一樣，得到後就要離開。”

翠玉鳴鸞一邊說著，一邊直勾勾的看著顧北，彷彿是想要從顧北的眼中尋找出答案來。

顧北聞言，心中詫異的同時，緩緩垂下眼簾，想要掩蓋住眼底的殺機，沒想到她知道這麼多？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顧北故作好奇道。

“在一年前你暴露那一絲殺意時，我就隱約感覺出你不一般了，我就在想，那虎三斤的失蹤是不是與你有關，而你告訴我的身份、名字會不會都是假的？”

“後我再大膽猜測，虎三斤剛開始無緣無故攻擊我，會不會也是你故意弄出的手筆，從而讓我帶你回蛭族？那你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我族中的醫術秘法嗎？”

“我並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因為我從你帶小曇的生活中覺得，你是個好人，是個善良的人，但有點矛盾的是，我總感覺你煩她，但卻又不討厭她，甚至有些時候還樂在其中……”

“雖然你裝的很像，但畢竟我們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我又怎會發現不出一點端倪來？就是因為你這前後矛盾的可愛模樣，與你那不經意間的冷靜從容吸引到了我，所以我也不在意你之前做過了什麼，目的為何，你需要，我就給你便是，但如果你真的要走，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這樣至少讓我和小曇有點心理準備……”

翠玉鳴鸞真情流露的不斷說道。

聰明！

實在聰明！

把別人當成傻子的人，本身就是一個大傻子。

世界上沒有傻子，只有把別人看成傻子的傻子。

“……”

聞言，顧北沉默沒有回應，而是緩緩抬起頭，看向翠玉鳴鸞，平靜的面龐下，那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的彰顯出現，此刻的沉默就是回應。

翠玉鳴鸞在顧北駭人的恐怖目光注視下，有些害怕的發抖，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抿著小嘴，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來直面顧北眼中的殺意……

她相信，顧北不是那種人！

她賭對了，顧北眼中的殺意終是漸漸淡了去。

如她所料顧北不會殺她，就算要殺也不會是現在，現在他還身在蛭族之中，若是殺了她自己也是插翅難飛，並且自己也不是翠玉鳴鸞的對手，她已經是大妖了！

再者就是顧北對她多少動了些惻隱之情，或許是因為她的赤誠，又或許是因為翠玉小曇的原因，但不管什麼原因，顧北都能察覺到，自己不在如以往那般果斷了。

自己本身除了年齡外，具體哪裡發生了改變，顧北自己也不知道，因為這些都是在潛移默化下改變的，顧北本身都無法察覺出來……

原本顧北指定的計劃是欺騙翠玉鳴鸞的感情，從而獲得換血大法，現在目前看來依舊是照常如故的進行。

但顧北忽略了這過程中自己是否會依舊那般冷血無情，不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產生動搖，情感上也不會多出愧疚或者內疚以及不忍等等其他情緒。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而在這個世界連草木都可能成精化妖產生情感與思想，更何況是人。

導致現在顧北很亂，沒想到會這樣子。

這個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緻的灰。

世界如此，芸芸眾生也亦是如此，不黑不白。

有些時候黑就是白，而白就是黑。

而有些時候既不是白也不是黑，而是不黑不白的灰，模模糊糊渾渾噩噩尋找不到方向。

既非絕對的惡，也非絕對的善。

既不在山腳，也不在山頂，而是在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