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更改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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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的浩大劫數，引發天崩地裂，讓方丈道院也隨時瓦解。

丹丘為了避免自己的魔族行徑被擒拿而下，沒有選擇將他們的束縛解開，滿心滿眼的，都只有一個，凝霜。

也是如今，面臨神魂撕扯的李大一。

“爹，娘！”

李大一好像是在溫暖的襁褓中，有人在逗弄自己的鼻翼，癢癢的，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發出嬰兒的呀呀聲。

可是，她記不得那些面目，記不得身邊的人是誰，不知道自己將要去何方。

隨之而來的是浮沉漂流，像是最輕柔的鞦韆上玩耍，更像是在水流之上游蕩。

有人抱起了她，有溫和的力量注入她的體內，她終於緩緩睜開眼，看到了一臉慈祥的胡輝。

“師尊！”她道。

在李大一的記憶中，這是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也是不曾與人訴說的回憶。

但是，她開始逐漸忘卻，逐漸忘記自己的身世，忘記自己的師尊，忘記自己修行的每一步，忘記所有。

她的靈魂在強大的地仙之力下，根本沒有抵抗之力，劇烈的撕扯之痛，也不如記憶缺失的折磨。

直到一道稚嫩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之中，分明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卻帶著堅毅的面龐，好似有了前進的方向，萬事萬物皆不能影響他的腳步。

李大一好像認識他，也好像有所交集，可是她的記憶缺失了，她想不起這個人的名字，也不記得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甚至，雖然靈魂的撕扯，那道身影也開始逐漸虛幻，好似一陣雲霧凝成，風一吹，便會消散一樣。

可是，李大一的內心突然極為劇烈的抽搐起來，“等我，娶你！”有一句話浮現在她的意識之中，像是那道身影說的，可是太模糊了，這聲音也極為輕微，近乎不可聽聞。

“娶你？你是誰？”

李大一下意識得想要問詢，可惜得不到任何回答，她想要向前去擁抱，悲傷的情緒圍繞在那身影周邊，快要凝成河了。

好像，李大一再不過去，他就要永遠離開了一般。

為什麼會這樣呢？李大一心痛如絞，卻是難以理解，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不能忘記他。這個世上已經美人記得他了，若是自己也遺忘的話，他就會真的死了。

死啊，就是沒有知覺，沒有情感，沒有未來，沒有記憶，沒有意志，就是不能說話，不能擁抱，不能親吻，不能表達愛，那就是死吧。

就像是睡著了，但是永遠不會醒來的那種。

“你是誰？”

肉體精神的疼痛，已經不能再讓李大一理會了，她的熠熠眸光中，至於那道虛幻的，似乎隨時會消散的身影。

那道身影瀰漫著悲傷的情緒，好似也在努力插著李大一奔跑，但是，兩人之間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是你，要娶我嗎？”

李大一伸出手，想要去觸控這道身影。只是白皙的手，觸控不到。

“……”

那道身影應該在說什麼話，她聽不到，便湊上去，貼近了耳朵。

“……著！”

依然是聽不清的話語，但是有了開合的嘴唇可以看到。李大一不會唇語，只看到了一個“著”字！

“你，是說……活著！”

那道身影的面目雖然還未完全浮現，但是頭顱重重點下，像是在肯定李大一的猜測。

“好好，活著！”

這下李大一終於明白了那四個字是什麼，“好好活著。”

“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忘記你？”

似乎能夠傳達這四個字，便是那道身影的最後力量。達成這一心願之後，再不能維繫這樣的行跡，他就要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