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一念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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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古帝城，一直在古神的庇佑之下，無論是鴻蒙之內，帝城之外的威脅，還是鴻蒙之外，混沌宇內的邪祟。

因為有古神的制約，外敵不能侵擾，魔神不能降臨，生靈沒有負面情緒，萬族和睦共處。這是最平和的，仙古帝城世界。

但是，古神是祥和的保障，也是自由的桎梏。那些嚮往帝城之外的生靈，便是禍亂之源。

人皇與妖帝自然十分明白，所以總是凝神戒備，將抹除任何危及帝城的念頭。

只是，行為上的舉動可以察覺，思想的延展卻是古神也無法探查。

古神庇佑帝城，將士守護邊關，繼任者做好了承接古神職責的準備，萬靈依舊處於幸福美滿的境界中，完全不知危險已經悄然降臨。

就是帝庭每次經過建木古樹，都能遇到的小光頭，那個眼神清澈的孩子，注視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生靈。

他會思考，這個人是誰的孩子？有怎樣的天賦？性格如何？未來又該有怎樣的成就？還有，那些妖族，什麼時候能說人語，什麼時候可以直立行走，又是什麼時候，可以變化成人。

沒有苦難可以聯想，但是有數不盡的未來可以假設。

但無一例外的，小光頭能夠想到的眾生結局，似乎只有古神為盡頭。

他們所擁有的一切是古神賜予的，能有如今的平和也是古神庇佑的。如果沒有古神，世界將會是什麼樣子呢？

這是一個可怕的念頭，而且根本不會牽涉負面情緒，這是生靈自由的思想。危險，但是，沒有被察覺的可能。

帝女會問他，為何坐在這裡，不與她們一起玩耍。小光頭就羞澀到臉通紅，怯懦得垂首不說話。

帝女去撓他的癢癢，他忍不住，笑出了聲，可還是坐在那裡，不肯動。

帝女沒了興趣，轉身又去找別的樂子去了。

古神從他身邊經過，能夠感知到他的精神異常強大，似乎就是為了修行而生的。只不過，妖族有戰神帝庭，人族有天驕帝淵。

如果有可能，這小傢伙應該會接手之後的仙古帝城吧。

於是，古神也露出欣慰的笑容，轉身離去。

他們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小孩子，成為了帝城崩落的主要原因。

帝庭也見過這個孩子，而且幾乎是每天都可以見到。他的職責，他的焦灼，讓他無暇去探求一個孩子的內心世界。

他從孩子身邊走過，儘量剋制了自己的氣息，那是他的憐憫。

可是啊，在無人看到的時間裡，小光頭就是看著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生靈，不悲不喜，不嗔不怒……猶如他自幼便是長在哪裡的，是建木古樹掉落下來的果實。

人們熟悉了那樣一個小光頭坐在樹下，卻也忽略了這樣一個孩子為何如此孤獨。這種忽略，是直到小光頭消失，也不曾被人發現的。

人們開始還覺得，建木古樹之下少了點什麼，可是又實在想不起來。他們轉而笑了笑，何必為這樣的事情費腦筋呢？生而在世，快樂才最重要。

於是，那個藉助建木古樹，直到鴻蒙天穹的小光頭，第一次那麼清晰得看到帝城之外的景色。

高遠、遼闊、壯麗、那是他的真實感受，也是他在帝城之中從未有過的感覺。他想要像鳥兒一樣飛翔，雙手撲稜，還真如翅膀。他的身體便在高空之上遨遊，與雲朵為伴，與霞霧為鄰，大日在他背後流轉，微月在他身前綻放光華。

他甚至離開了帝城的範圍，看到了蔥蔥郁郁的無邊樹林，不是遠古建木的獨木成林，是一棵棵、一株株的叢林，是茂盛的林海。

他還看到了險峻的山巒，逶迤起伏，磅礴壯闊，奇形怪狀，有萬靈之態，高大宏偉，有古神之風。那就像是巨大化的仙古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