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其名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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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近乎於垂直與地面的山巒。

他的雙手深深扎入山體之內，而後雙腳蹬在灌木的羸弱的根莖上，他掉了下去，在百十米的地方。他的天神體質，讓他不會死，但臟腑的創傷，依舊一下一下，揪扯著他的心臟。

一座數百丈的山巒，在他是司法天神時，瞬間即達頂峰。在他是凡人之時，連一丈都要拼盡全力。

本是光滑的山體，多了許多手指粗細的孔洞，密密麻麻，從下而上，灰黃的泥土之中，沾染了殷豔的血，成為灌木的生長養分。

那一年的秋日，灌木長得格外茂盛，根莖遠比往年要粗壯，有一個人，從山腳攀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爬到了山頂。

他顫顫得跪下，雙腿已經在長久的堅持中難以站立，雙手更是佈滿了血汙。但是，他的眸子迸發出從未有過的光亮，即便是在冬夜，依然溫暖如陽！

他跪在山頂，有輕輕的口吻，道一聲，“母親！”

山體之內，似乎有人聽到了這句久違的呼喚，於是發出了千年來的第一次鎖鏈聲響。

可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時間到了。楊軒的身體被無形的道則擠壓出去，重重地摔落在泥土之中。

他憤怒得衝回去，被硯山的法則阻攔，他拿出長槍刺擊，傳入光幕之中，他的身體卻是出現同樣的傷口。他祭出誅仙劍，於是頭頂懸浮足以滅殺他的劍影，戮神印，滅佛杵，斬妖翦，除魔符，他的一切道法，他的一切法寶，都是那個人賜予的。他想要與那個人為敵，便只有思路一條。

青當然可以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果藍不曾有保留的話。

身為三界的主宰啊，即便是自己救助的落魄之人，也不會全然信任。唯一能夠讓他真正放心的，只有他自己。

他就是要讓楊軒明白，想要見到母親，就要聽他的話，幫他做事。天界有規則，他是天帝，不能壞了規矩。但是，司法天神可以，劊子手可以。相應的，他給予楊軒三界至高的權勢，戰無不勝的實力，還有剋制一切生靈的法寶。前提是，他不會背叛自己。

帶著滿身傷痕的楊軒，又回到了仙界天神府，除了有天帝的命令外，他誰也不見，也不出府一步。留給他的，只有無止盡的任務，與一絲絲微渺的希望。

在枯寂的天庭之中，在枯燥的任務中，唯一陪伴在他身邊的，只有那條狗。

誅殺仙人，楊軒果決勇武，執行任務，楊軒無往不利，他的威名傳遍三界，諸天萬界的妖魔蟄伏不出，不敢觸他的黴頭。

只有那條狗，可以陪在他身邊，偶爾的汪汪兩聲，是天神府唯一的生機。

楊軒見到凡人界的一樁可怕的事情，主人捅了狗子一刀，狗子疼痛難捱，跑到很遠的地方。主人喚他，像是往日的撫摸，於是狗子忍者疼痛，小心翼翼得回來。

可是，等待它的，又是無情的一刀。

如此迴圈往復，直到那狗子拖著將死的身軀，也帶著對主人的信任，死在回返的路上。

也許對於三界而言，他都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不留情面，沒有餘地，殺伐果決。可是，對於自己的狗，他還做不出那樣可怕的事情。相較而言，好像那些凡人才是真的令人恐懼，才是一切的畏懼。

楊軒殺的仙人中，有狗子的仇人，那是屠戮了他整個族群的仙人，於是他跟隨在楊軒身邊。誰敢欺負楊軒，他都會第一個撲上去。哪怕是天帝，哪怕是天地。

有狗忠貞，其名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