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狐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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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係。若你是妖族，便是大忌。況且，你雖然沒有傷害到別人，卻因為妖族之身，不斷汲取這書生的陽氣。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氣絕身亡。這，也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聽到書生將死的訊息，狐妖才終於聲淚俱下的跪倒在地，“求上仙饒命，我本無意害人，只是相公前世曾與我有救命之恩。今生我修煉有成，已有化形修為，陪伴在其身邊，也只不過是報恩而已。”

“報恩？要恩人的命，就是你們妖族報恩的方式？”

“小妖絕無此意。小妖已經決定好了，相公殞命之前，我會以百年道行救他，屆時，他會遺忘與我相處的一切，會繼續進京趕考，會成為狀元郎，會成為清廉的好官，會有賢惠的妻子，會有兒孫，會，輪迴轉世。”

楊軒突然有些於心不忍了，“你知道妖族獻祭出自己的內丹後果。”

“失去神魂，失去輪迴的機會，失去重生的希望。除非天地重啟，除非乾坤再造，除非鴻蒙再開！”

“所以，你依然願意如此？並且甘之如飴？”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箇中情愛，如何與他人訴說？上仙如果真的有諭令處死我，還請寬恕些時日，相公他，命不久矣。也代表著我，將回歸天地。”

“真是足夠感人。如果我不是仙人，一定會網開一面。”

狐妖抬起淚眼，有些不可置信，“上仙的意思，還是不允許我這樣做嗎？”

“殺你，是我的職責所在，也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無論你有怎樣的初衷，不會改變我的計劃。”

“你……”狐妖怒極，手中利爪已現，那是要搏命的前兆。

楊軒淡然道：“你知道不是我的對手的。”

“就像是我明知道，自己在違逆天條。”

“真是一條，可憐的狐狸啊。”

楊軒走到她的身邊，以她無法理解的仙神道則抹殺了她的肉身體魄，現出原本的狐狸原型來。只有一縷微渺的魂魄飄出，對著楊軒怒目而視。

那一年的京城，繁花似錦，似乎比往年都要熱烈，赴京趕考的江南士子，騎著高頭大馬，穿街而過，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不多久，狀元郎進入御史臺，又迎娶了老家對門的姑娘，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即便是天子，也親自送上了祝福。

在狀元郎的婚宴上，有人送來了一份神秘的賀禮，仿若一隻真正的狐狸，栩栩如生。琥珀藍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狀元郎看，不是勾魂奪舍，而是無盡的思念與溫情。

“殺我，是您的功勳所在，給我陪伴在情人身邊的機會，是您的仁慈。您是司法天神，不是無情的仙神。這是您與他們的區別。希望，以後也是，一直都是，永遠都是。”

狐妖的神思看著楊軒轉身離開的背影，在心裡默唸道。

一個擁有古神氣息的怪物，一個可以抵禦弱水侵蝕的仙神，一個吸納了整個化神池的妖魔，他是人族，也是仙族，是佛是靈，有情還無情。

那是第一次，楊軒有了遲疑，以往在天界，他從來都是殺伐果決的。畢竟，他落難之時，那些仙人都曾欺侮過他，所以下起手來，狠辣，無情，問心無愧。

而在紅塵人間，那個三界的劊子手，竟是有了遲疑。

也許，三界都高看了司法天神，他一點也不強大，只是簡單的感情，就可以約束他的行為。他從來都不無敵，一個小小的下界化形期狐妖，都能讓他心軟。

只是，他的所作所為，在另一些人眼中，卻並不是有情有義。

千里眼順風耳覺得，他愧對天帝的栽培。那個硯山之下的聖女，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