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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死時，猶然放不下他這位弟弟，所以，才生出的那短暫的清醒。

昨夜的字句溫存，昨夜的坦誠相待，昨夜的小意纏綿。

竟是——

將死前最後的，迴光返照。

嘩地一聲，寒光乍現。

小喜子忙不迭地上前去攔住江晏遲那隻要砍人的胳膊，一下就哭出聲來：「陛下，陛下別衝動！此事，此事怨不得御醫們，陛下，娘娘，娘娘還看著呢，他還在那看著呢……」

江晏遲餘光看著床榻上那幅身子，眼眶一點點染上緋紅。

半晌，劍指門外：「滾，滾出去！」

待到小喜子帶著御醫們連滾帶爬地走了，那一柄劍丟擲，刺穿朱門，「鏘」地一聲釘在上頭。

驚得門口的御醫直接滾下石階，將額角磕傷，慌不擇路走遠。

江晏遲雙膝跪地，躬著身子俯首蜷縮著，指甲一點點收攏劃過過腳下冰冷的石磚，發出刺耳的抓撓聲。

風吹珠簾，叮咚悅耳。

地上多出幾道血痕，卻被一顆顆砸落的眼淚暈開。

「楚歇，楚歇！」

咬牙切齒，偏又哽咽難忍。

不可以。不可以！

小皇帝猛地抬起頭，又手腳並用地爬上面前的床榻，那帶血的指尖觸控著楚歇淨白的面頰：「不要，我不要，你醒一醒，你醒一醒……楚歇，楚歇……」將耳朵湊近了那心口，沒有聽到一點聲音。

「許純牧……對，你不管許純牧了嗎……沒有你，他會死的……」

啪嗒。

眼淚砸落在那安然長眠者的臉上。

「沒有你，我也會……死的……」

卻驚動不了他半分。

那身體沒有半點溫度，那雙桃花似的眼眸再也不會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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