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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然後我們還能一起上臺演出。可是嘉然載著我在山路上賓士,風吹在我臉上,我覺得這樣跟著他一輩子流浪馳騁,做個永不歸家……的浪子,也很好。”
歸家?王嘉溢心道,是我的家?還是另一個人的家?他問:“對哦,還沒問過你,來臺灣八個月了,想家嗎?”
才八個月?周文菲心陡然一酸,這一生未免太漫長了。
“我很喜歡臺灣。尤其喜歡坐計程車,頭髮花白的司機問我,小姐你是大陸哪兒來的,我說s市,他說我是福建南平人,我四歲離開的家鄉。或者年輕一點的司機說,我爸爸是江西九江人,十七歲來臺灣後就沒回去過。他們每次說這些,我都想抱著他們一起哭。這個世界上,有生之年都回不了家的人,不止我一個。”
王嘉溢聽懂了,她當然可以回s市,可以去找回媽媽。她只是回不了喻文卿的身邊。那是她童年時的溫馨記憶,是少年時遙望的璀璨星光,更是被刻在骨頭上,沒有什麼能與之相比的快樂與痛楚。
紀敏敏終於爬上漫長的坡,看到了他們,興奮地朝王嘉溢揮手:“嘉溢,過來幫我。”
周文菲一瞧,她的小綿羊後座上還綁了一個小行李箱。她朝王嘉溢笑道:“看來她打算和我們一起住了,去幫她吧。”轉身朝小木屋走去。
她的離家出走,是一條通向時間終點的單程路。只有紀敏敏那樣的女孩,在懵懂無知的歲月裡體驗一把衝動熱烈的愛後,仍有資格去取那張命運饋贈的回程票。
第82章
我不信教。但我在人生的最後, 虔誠地希望有宗教能給我們一個死去之所,在那裡,嘉溢、嘉然和我是分開的。我在寫這些話的時候,嘉然告訴我,他覺得很好玩。我想確實,如果我們死後能相見,你的對面會多坐一個不太認識的‘老’朋友。
希望我們能聊的,不只是‘過去的我們’所知道的事情, 也還有許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你登臺演出時鬧的笑話,你在旅途中遇到的奇怪趣事, 也許還能見見你的家人和伴侶, ……。還有, 去紐約見見孫琬吧,你們真的很像。
過去我們從未說過這句話,因為覺得‘不正常的人’沒有資格。到這一刻才覺得資格、條件這種東西, 毫無必要。每個人在世上,或多或少都要被剝奪,連生命都有可能,但是‘愛’只要心中抱定,無人能奪走。
we'll always love you.”
每個字,此刻的周文菲都無法接受。
如果真的覺得死亡不是一種逃避, 為什麼不告訴她?為什麼要給她吃安眠藥?
再倒過去, 如果她沒有讓紀敏敏住下來,嘉然是否不會那麼煩躁?
如果她沒有去農場買食物, 嘉然和紀敏敏是否不會吵起來?
如果不是她那麼想讓他們融合,是否他們就不會那麼絕望?
周文菲趴在被褥上,疲倦像病毒在她身體裡迅速地繁衍。她連哭都哭不出來。在臺灣的這幾個月,他們也是她的支撐。
是他們一直陪在身邊。和她說——不管多黑暗,我陪你;和她說——不管多孤單,我陪你,和她說——不管明天過不過得下去,我陪你。
他們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她以為這段時間的“獨立”都是自己造出來的,不,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不要情感,就可以獨立起來的人。
紀敏敏離開這兒,可以回家。而我沒有你們,要去哪兒?你們怎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世間?像條落了單的小船在永無盡頭的海洋裡飄零?
直到左手手腕流出來的血往地上淌,周文菲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無所謂了。她把水果刀扔在地上,緩緩地坐下。反而有點輕鬆,因為她這螻蟻般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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