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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無意,可幸好她對旁人也無意,他便願意耐著性子將小姑娘哄得高興些,哄得她心甘情願,同他兩情相悅才好。

他沒錯過她眼底的失望,卻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甚至開了個不符合他身份的玩笑,“朕沒在裡面,你很失望?”

漣歌瞪大了眼睛,不敢確信這話是自天子口中所出。

傅彥行欣賞夠了佳人臉上紅紅紫紫的精彩表情,見好就收,到一排的書桌旁站定。

漣歌跟過去,待看清桌案上的東西,有一瞬間的羞赧——她前幾日想畫畫,又懶得很,一幅人像畫了幾天才只有半個身影。

她自負畫技,分明是不願讓旁人看見這樣的半成品的,更何況這人還是皇帝。

她紅著臉想去將畫收了,被傅彥行攔住,他靜靜端詳畫中人良久,卻從筆架上挑了一支狼毫,對漣歌道,“磨墨。”

只是很隨意的舉動,落在他身上也顯現出理當然的掌控者氣度,漣歌見他這樣子竟是起了作畫的興致,忙道,“陛下不是說有事要吩咐臣女嗎?”

傅彥行蹙起眉淡淡看了她一眼,漣歌頓時老實了,往硯臺里加了點清水,從墨匣子裡取了一小塊松煙墨握著,一點兒一點兒地在硯臺裡垂直了慢慢打圈兒,又慢慢地調出濃重淡清焦五色來。

傅彥行向她投去一個讚許的眼色,往濃的那裡蘸了點墨,將畫上佳人的烏髮勾勒出來,再行雲流水的幾筆,便是一幅海棠春睡圖。

觀他畫的環境,分明是宸陽宮宮中偏殿裡的陳設,可他又壞心地將畫中美人的五官空出來,反將筆遞給了漣歌,“你的畫,你說了算。”

她又氣又羞,原本她是打算畫自己的,可經過一國之君的添彩,又畫的是這樣的內容,她哪裡還敢畫,便道,“臣女不敢。”

傅彥行也不強迫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一手支頤,另一肘擱在檀椅扶手上。那椅子是漣歌平日裡放鬆用的躺椅,底下是有弧度的,他依勢斜靠在上,高大頎長的身形放鬆下來,竟也不顯突兀。

漣歌知他是願意說正事了,乖覺地過去低眉頷首站在不遠處。

傅彥行覺得這樣的距離有些遠了,想叫她再靠近些,可他今日確實做了好些“過分”的事,若再提要求,恐她會惱羞成怒。

他沉聲道,“年底先帝忌辰,你抄幾本經書給朕。”

他是鬼使神差到蕭府來的,先前的“有事要交代”不過是隨口一說,現在卻是真的想讓她抄抄經書。蕭洵很快要啟程去晉陽,她沒有親兄長在身旁,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拘在府中有事做也好。

漣歌沒反應過來,傅彥行卻表情凝重,半真半假地嚇唬她,“你兄長下個月要離京,你一個人在府中無聊,不妨做些積福的事。省得出門被有心人惦記上,壞了朕的事。”

“哥哥要離京?”漣歌一頭霧水,“去哪兒?”

傅彥行擰眉,“他如今中了探花,自然要為朝廷效力,至於去了哪兒,你不要過問。”

漣歌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天真性子,明白他的意思,便道,“是,陛下。”

待傅彥行走後,她左思右想心中仍是忐忑,最後還是忍不住去了景止堂。

蕭洵剛沐浴完出來,還未睡,見到她倒很驚訝,“怎這麼晚了還過來?”以為她是來查崗的,笑道,“我今日未喝多,伯父可為我作證。”

漣歌往榻上一坐,問道,“哥哥要去地方上?”

日期未定之前,他本不算跟家中透露此事,但妹妹既來問,他只能點頭,又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自然不能將陛下來見過她之事捅出來,“望舒告訴我的。”

蕭洵想起下午傅彥行問的那幾句話,頗為意味深長的問,“眠眠和陛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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