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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焱嘴唇貼著他的頸側面板，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又因為距離就在耳邊，所有的低語都像是在說給他聽，只說給他聽，「他說一點點的喜歡就會衝動，無所畏懼，很多很多的喜歡，就變得膽怯、恐懼，感情不是隻有勇往無前，越喜歡越怕失去，越怕失去就越不能邁開第一步。」

「我覺得他說得不對。」方焱的呼吸微微急促，「我沒有失去，從來都沒擁有過，哪裡來的失去。」

唐楚星屏住了呼吸，直覺他接下去的話非常重要，手臂舉在空中不敢落下，怕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會驚擾了他。

耳邊的聲音停了一下，逐漸低下去，漸不可聞：「你不屬於我······」

房間裡再次陷入安靜，只有方焱平穩的呼吸聲起起伏伏。

咚、咚

唐楚星從來沒發現自己會有如此激烈的情緒，困惑、驚訝、憤怒、不甘心，千百種滋味在心中激盪，把他的心揉吧揉吧扯得痠疼不堪，去他的情怯！都到這份上了，他想要要一個答案！

舉在空中的手落下，想要把人推開點問清楚，他卻發現本以為睡著的人死死抱住了自己，別說身體，腦袋都沒移動分毫。

「······」

他側過臉想要看清楚，脖子稍微離開了點，那顆腦袋再次貼了過來，睫毛撲扇著剮蹭了一下，一點點濕潤的觸感。

唐楚星所有的動作都停了，開口的時候嗓音低低的，含著震驚，他喚他：「阿焱？」

「那個板寸頭有什麼好啊，你喜歡他哪裡？」那聲音聽著有些黏糊，像是睏倦的囈語又像是委屈的咕噥。

唐楚星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手上繼續動作，摸著指尖柔軟的髮絲，茫然。

「我也可以剃板寸頭的。」

感覺耳朵被咬了一下，唐楚星嘶了聲，隨即又察覺被咬的地方貼上了一片濡濕，對方的聲音更加含糊了：

「你不要喜歡他，喜歡我好不好？」

唐楚星已經聽不見別的，只有那句『喜歡我好不好』一直在腦海里環繞播放。他有些手足無措，覺得自己笨嘴拙舌，一句我也喜歡你硬是哽在了嗓子眼兒，心跳得過快感覺下一刻就要蹦出胸膛。

又過了一會兒，說出口的話緩慢卻堅定，一字一句。

「我也，喜歡你。」

說完他深吸了口氣，拿手背碰了一下自己的臉，溫度灼手。

又等了幾秒，身上忽然一重，方焱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上來，雙眼緊閉，呼吸平緩，已經睡著了。

唐楚星：······

不知道他到底聽到沒有，他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把人輕輕推開，兩人面對面側臥著。

他的目光描摹著方焱背光的輪廓，從線條優美的下頜滑到睡著了還緊抿著的唇，又掠過挺直的鼻樑觸及低垂的羽睫，唐楚星靠近了點，伸出手指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眼尾，睫毛輕顫，什麼都沒有，似乎剛才的濕潤只是自己的錯覺。

他猶豫了一下繼續往前湊，輕吻他閉著的眼睛，一觸即分，終於嘗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鹹味兒，這才滿足地退開。

重新把人放平，撿起地上的毛巾換了盆溫水過來給他擦拭，把人塞進被窩裡蓋好被子。等唐楚星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快10點，桌上凌亂一片，酒杯東倒西歪，他上去把桌子和廚餘都處理了。

方焱隨手扔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唐楚星走過去看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是方橙，這才接起來。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走到陽臺，語氣還有些啞，可惜對面的方橙並沒有聽出什麼不對來，「嗯，還在李葵家裡······他喝醉了，先讓他睡在這裡，明天不是7點的飛機？你早點過來接他，別誤機了，待會兒我把地址發你微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