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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偷偷瞟了瞟城牆，聲音都在發乾：「我，我就是心裡慌得很，想找人說說話……你以前不是巡撫衙門的文書嗎？你看……地府會怎麼做？」

韋友梁緊緊抿著嘴唇，是啊……全城千萬陰靈，誰不擔心？

他們這些「亂臣賊子」，會不會抓誰出來「以儆效尤？」

「不知道……」他的聲音沙啞，目光緊緊盯著地面：「最好的，就是希望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只有這樣，地府才會留著我們……」

「那你說……地府和孔大人的統治，誰更好？」

韋友梁苦笑：「誰知道呢……」

「反正……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

甚至……他們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

沒有太陽，只有無盡的鬼火和陰風。這才像真正的地府……

就在他思維胡亂發散的時候，忽然之間，一片鬼火從城中央散開，化為漫天波瀾。就在這一片鬼火之海中，一道高大的身影，彷彿3d投影一樣，緩緩站了起來。

「滋……這是……」「我的天……這就是閻羅？」「這就是地府的手段？」「這是秦大人？」

瞬間的死寂。

半秒後，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和一片低低的議論聲瞬間爆發，開始很小，但很快，就如同海嘯一樣席捲了整個城市！

千萬陰靈的驚訝！

「這……」韋友梁猛然抬起頭看向空中。虛空裡，一位眼眶中燃燒著鬼火，穿著黑色判官服，手持生死簿，判官筆，滿頭白髮的陰靈轟然出現。高可通天，足足上千米，無論從曲阜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宛若神靈！

和神話中的形象一模一樣……從他身上，所有陰靈都感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那是來自於靈魂的壓制，來自於數千年傳說的敬畏。

這是……孔末一干人從未做到過的……韋友梁狠狠吞了口唾沫，呆滯地看著空中，誰也沒想到，這個所謂的鬼民代表大會，居然如此不做作，上來就是最高階的震撼。和孔末藉助離鏡宮才能發出公告的行為完全不同！

秦夜目光掃了一眼全城，看到了無數閃爍的鬼火。那是心理震撼的表現，他暗暗點了點頭。

這一個月裡，地府公務員幾乎忙到魂飛魄散。清理人員關係，整理曲阜資產，統計鬼民居住面積，城區面積……就連曲阜都沒有逛過一次！每天，他差不多隻睡四個小時。

正因為這種細緻的忙碌，所以他了解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孔末他們做不到人前顯聖！

這是正牌判官的專利！

正牌，虛位，正位，這是陰差的三個階段，他們連正牌都不是。只是一群厲鬼而已。最多隻能藉助離鏡宮的威力，將公告發下去。

剛喧譁起來的地府，瞬間死寂。一位位陰靈紛紛低下了頭，那是面對從未見過的神跡的敬畏。

「各位，本官乃是陰曹地府第三任閻羅王，秦閻羅。」秦夜的聲音不徐不急在空中響起，他嚴格把握著尺度，不想太過嚴格，嚇壞了這些萌新鬼寶寶。也不想太過輕鬆，讓他們以為地府來去自如。

這可是千萬級別的陰靈！相當於人間的副省級省會城市！還是人口最多的那幾個！

這個月開過的數十次會議裡，已經定下了目標：可以原諒，但沒有民主！這是在這次談話中必須展露出來的事實。

國都沒建，發展初期和我談民主？

可以。

你是民，我是主。

誰敢反對，城牆上的陰兵絕非擺設。要的就是殺雞儆猴。

「你們的過去，本官既往不咎。但是你們現在已經回歸陰司。那你們就必須知道身為鬼民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