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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雨不滿地皺皺鼻子。
什麼嘛。她跟他實話實說,他卻跟她賣關子。
停雲看小寶貝不滿意了,趕緊公佈答案:“因為今天,你爸媽都沒有問過關於我媽媽的事。”
晴雨一怔,這才反應過來。
停雲笑著揉揉她的腦袋。
明明是個爽朗心大不注意細節的小姑娘,卻把所有的細心都給了他,怎麼能讓人不感動?
他說:
“我父母的事,我的確不願跟旁人談起,但你除外。我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瞞你。
“這裡人太多,等回了學校,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學校裡安靜的地方,操場算一個。
回到學校的兩人,並肩坐在操場看臺最高處。
操場上有人在跑步,但他們聽不見兩人說話。
頭頂一輪明月,微微消下去一點兒。
操場四周的圍牆上,安著一個個球形燈,像一串串明珠浮在夜色之海上。
而兩人坐在看臺頂端,就像乘坐著一艘巨大的遊輪,遊輪上卻只有他們兩人。
很適合傾訴心事的地方。
停雲坐在晴雨身邊,微微仰頭看著天空的明月,給晴雨講了一個長長的故事。
講他父母,從如痴如醉的相戀,到轟轟烈烈的結合,到相濡以沫的生活,直到最後突如其來的決裂。
講媽媽離開後,爸爸無法掩飾的悲傷怨憤,還有他自己孤寂的童年。
他還是第一次跟人講這些事情。他做不到把傷口扒開給人看,自尊心不允許。
但是她不一樣。他允許她看見全部的他。
從容的、淡定的、理智的、聰慧的……
孤獨的、缺愛的、敏感的、脆弱的……
他講述的時候,語調很平靜,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但塵封已久的情緒,卻像海浪一樣一波波漫上來,冰冷而潮溼的悲傷。
幸好,有這個溫暖的小晴雨在身邊。
晴雨早在他講到傷心處的時候,就緊緊摟著他的胳膊,把頭靠在他肩上。
看似在依靠他,實則在安慰他。
讓他覺得,過去的一切都沒什麼。僅僅是擁有現在和未來,人生就沒有遺憾了。
操場上的人陸續鍛鍊完畢,離開了。周圍越發安靜,故事也講完了。
晴雨依然保持著摟著他胳膊的姿勢,腦袋在他肩頭蹭了蹭:“停雲,如果我小時候就認識你就好了!”
她沒說原因,但停雲馬上就聽懂了。
如果她小時候就認識他,那她會從小跟他做朋友,讓他不再孤單、不再難過。
停雲笑笑,抬起空著的那隻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樣就很好。我們相遇的時間,剛剛好。”
如果他們小時候就認識會怎樣呢?
也許會像晴雨設想的那樣,她來跟他做朋友,用她的熱量來溫暖冰冷的他。
但也有可能是,他因孤單而冷淡、因敏感而拒絕。
他可能會把她的熱情當作同情,反而會覺得自尊心受損,冷冷地拒她於千里之外。
那樣會傷害到她的。
就僅僅暗戀追逐他那麼多年,她都承受了不少孤獨、憂傷和無望的情緒了。
再多,他不忍心啊。
像現在這樣,獨自走過孤獨、戰勝敏感,成為強大的自己,再遇到她。
這樣的相遇裡,沒有因為內心傷痛而造成的內耗,感情可以受到最大程度地呵護。
這樣的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接受她對他的好,並回報以同樣的好。
這樣的相遇,很好很好!
只要你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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