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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範道長想讓你們兩個傳承他的衣缽，將清平觀的名聲延續下去。」沈過捻起一枚黑子，「你師父是個值得敬佩的人。主為上，我先手了。」

許若歡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到了棋盤上，他平日裡除了修行術法，也就愛好此道，可惜只能對著棋譜自娛自樂，沒人同他實戰，今日倒是圓了自己這個願望，一時間在棋局上戰得忘我，黑白交織縱橫交貫，連什麼時候沈過在旁邊點起了油燈都不知。

猛然察覺後他望向窗外，漆黑寂靜，已然夜半，至少三更天了。

他有些戀戀不捨地看著殘局，還是剋制地起了身：「不知不覺竟已經這樣晚了，大師，我還是先回房去了，不能耽誤您的休息和修行。」

沈過面上已經不復白日的冷淡，像是對小道士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貧僧也難得遇到一個棋藝相逢的對手，不知道歡兒你明晚能否再來，我們將此局下完。」

得到崇拜者認同的小道士激動得紅了臉，連番點頭：「求之不得！明晚待我事情忙完，一定來找您赴約。」

沈過勾了唇，起身也下了榻：「我送你出去。」

「不用不用——」小道士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卻腳步釘在原地，隱隱期待著大師的靠近。

即便是再聞聞大師身上的檀香味道，想必沾染了這樣厲害人物的氣息，睡覺也會香甜幾分。帶著笑眨巴著眼的小道士如是想著。

沈過走到他身邊，禮貌地做了手勢，再上前給他開啟門，卻在看向門外時突兀地皺了眉，渾身的氣勢驟然一緊，像有個無形的漩渦在他周身形成強大的氣流，但他收斂得很好並未影響到其他人，卻依舊震懾到了小道士的內心。

這一下有如浪淮驚濤將沈過此人的形象在許若歡心裡推在了海上最明亮的浪尖，像站在巍峨磅礴山巔迎風對日的仙人，而他許若歡只不過是海里捲到岸上藏匿在沙灘裡的一粒沙石，是山腳下仰望蒼穹難以攀登的區區螻蟻，眼前人的高度和能力彷彿是他一生之不可奢望，他只能拼盡全力寸進一步，試圖多看著人一眼。

「歡兒，你看那是不是你師兄尤肅？」沈過皺眉道，「他周身陰氣極重，此刻深更半夜這是要去哪兒？」

可一向活波積極的小傢伙此刻沒了動靜，他回過頭去：「歡——」

在看到許若歡的一剎那，沈過立即收了聲，並且愣了一下。

「阿行？他這個狀態是……要突破了？」

阿行：「對呀，你以為被六品真君一天之內輸入靈力兩次，又相處這樣久，再近距離感觸到你元嬰氣息是什麼白菜蘿蔔滿地見的事兒嗎？」

沈過：「……」這種誇人的方法雖然特別但聽起來也還不錯。

「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阿行說，「他本身天資悟性就很高，這是在跨一品到二品的大境界，你千萬得幫他護法免得走火入魔。」

「可是，秦右那邊怎麼辦。」沈過皺眉，雖然許若歡突破是件好事兒，可也無形中打亂了自己的計劃，「不能任由他去吸食人類陽氣進行修煉穩固神魂吧，我還是通知範老頭來看著許若歡，他恐怕打不過秦右。」

「別急。」阿行似乎在探查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恐怕你這任務分配雖然正確可有些晚了，範老頭恰好發現了秦右偷偷出觀，現在跟著去了。」

沈過無語：「這會兒也沒到範溫千被殺的劇情，大概不會出什麼事吧？再者，秦右現在才奪舍人身，內有尤肅魂魄在抵抗，虛弱得很。」

「說不定範老頭過去比你還有用些。」阿行毫不留情地說，「你說說看，除了會跑會定身，你對那秦右能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嗎？青冥焰對他傷害為0，化意指一旦使出就會連尤肅一起給滅了。倒不如範溫千符咒道術來得直接，而且尤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