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香氣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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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尊面容難辨的神像。

破舊的小廟中，李慶抬頭仰視，或許是因為位置與角度的關係，他只覺得供臺上的神像在俯視著自己，那是一種無聲的悲憐，有那麼一瞬間，李慶只感覺四周的空間在無限的放大，而他自己卻在無限的縮小。

好在這種感覺並不持久，因為剎那的失神，李慶體內的虛源質失去了外力壓制立刻發生反彈，源質的震盪助他擺脫了神像帶來的撕裂感，將他的思緒拽回了現實。

回過神來的李慶眼睛微微眯起，他也不是第一次和古代神靈打交道了，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倒也並不怎麼驚慌。

真正讓他意外的是虛源質，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源質的躁動都是失控的前兆，是每一個超凡者都需小心注意的事情。

李慶也一直是這麼認為的，這也是超凡界普遍認可的思維方式，但方才的經歷卻是讓他對這個說法第一次產生了懷疑——源質的震盪，在預兆著失控的同時，或許也是一種超凡者的自我保護，自保是人類的本能，超凡者雖然融合了源質掌握了超越世俗的力量，但終究還是沒有脫出“人類”這一範疇。

至於到底是失控還是自保，兩者之間的區別或許並不能簡單地以源質的震盪幅度來加以評判，不論如何，當下在一定程度上放縱源質，減少對其的壓制，或許能收穫奇效。

有了這種想法，李慶靜下心神，稍稍放鬆了對體內虛源質的壓制，得到釋放的虛源質頓時變得活躍起來，默默感應，李慶驚訝地發現，虛源質的震盪並非無序，而是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規律，隱約中，似是與周遭環境有所共鳴。

有意地握了握拳頭，李慶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肌肉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不是單純的力量或者是反應的增強，而是一種協調，一種與外界環境的協調，類似於黑暗親和，在黑暗的加持之外，周遭這一小片天地似乎也開始對他青眼有加。

小廟中，趙紫涵正在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某處花紋，於她而言，今天的所有經歷都是新奇的，這種自由自在呼吸外界空氣的感覺實在很令人著迷，與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見識到這些在書中語焉不詳的事物，雖然危險，卻也值得。

似是想到了什麼令她感到困惑的事情，趙紫涵鼓了鼓嘴巴，低聲地自言自語著。

另一側，自從進入小廟的範圍之後，伏樓雖是沒有可以表露，但卻一直留了一份心思在李慶二人身上，當李慶放鬆對體內虛源質壓制的那一刻，伏樓瞳孔一震，懷疑、不解、掙扎……紛亂的心緒，讓他不自覺地低下頭，默默思索起來。

殊不知，他的這點變化都被李慶瞧在眼裡，李慶雖然心中也有疑惑，但也沒有選擇點破。

誰都有秘密，揭曉謎底，需要的是一個恰當的時機，而現在，時機尚不成熟。

李慶正打算提醒一下趙紫涵，忽然聽到外面響起一些腳步聲。

這座山間野廟，除了這處供奉神像的建築外還帶有一個小院，小院中雜草叢生，一副久無人打理的模樣，而這陣急促而錯雜的腳步卻是從院門外的迷霧中傳過來，由遠及近。

“有東西在靠近。”李慶眉頭微皺，出聲提醒的同時，腳下一點，飄到了小廟的一角躲了起來，不用言語交流，趙紫涵與伏樓也相繼照做，各自找好位置，隱蔽了身形。

趙紫涵當然是和李慶躲在一處，濃厚的陰影，將他們二人整個包裹住，若是不仔細看，根本不能發覺這裡竟還藏著兩個大活人。

李慶並沒有發動超凡能力，在未知的環境中，多一張底牌便意味著多一次活命的機會，能不掀開，還是不要掀開的好。

聞著趙紫涵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李慶眼眸低垂，屏氣凝神，收斂氣息，漸漸地，他的心跳似乎都慢了下來，漸趨止水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