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4節,騎士的獻祭(出書版),那多,全免費小說),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李善斌慢慢點頭,把眼鏡重新戴上。

“什麼……時候的事?”王海波輕聲問。

“四月底。”

王海波沉默下來,李善斌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瞧著對方,直到感應燈再次熄滅。王海波動了動,關節這麼一小會兒就好像鏽住了,那個人,那道身影從心裡泛起來,記憶之河的濁水貫注全身,動動手指都覺得沉重萬分。他喘了幾口氣,終於走進樓梯間。門在他身後彈回,碰撞聲讓燈再次亮起。

王海波挨牆角站著,和李善斌保持對角,最遠的距離。

“怎麼這麼年輕就……她得了什麼病嗎?”

“她瘋了。”

王海波張開嘴,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李善斌停了一會兒,又說:“是我殺的她。”

王海波僵住,他上半身動了動,像是在掙扎,像是要奪路而逃,背卻癱瘓著貼靠在牆上,一點一點滑落下來。最後他坐在地上,對著李善斌咧嘴笑一笑。

“來……殺我啊。”

此時此境,世界對李善斌來說如同荒原,行走其上,赤裸來去無心遮掩。他直言自己親手殺了時靈儀,話出口又有幾分擔心嚇跑了王海波,本待解釋幾句穩一穩他,卻見了這一副情態,心裡不由得想,他竟還是知道自己犯下了罪孽的,他竟還是有所愧疚的。

是啊,他怎麼能不知道呢?

在這逼仄悶熱的樓道里,王海波這一瞬間的失魂落魄彷彿按下了一個開關,兩個對坐的中年男人因為一個名字、一個死者、各自不堪的往事,彼此產生了某種連線,回憶和情感的亂流洶湧而來,衝散了李善斌原本的話語。一些被掐滅許多次的影像又在眼前搖動起來,那些連女兒都未曾告訴過的往事爭先恐後地躍出心湖,這並不是一個好的時機,對面也不是值得聽它們的物件,但餘生至此,又哪裡會有一個時機和物件呢。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還有個扎紅頭繩的沖天小辮兒。”李善斌呢喃著。

溪畔的初見,橋下的流水人家,秋收麥垛間的迷藏,少男少女的志向,延伸到想象中大城市燈火的無邊星空,不知天高地厚的承諾,心底默默滋生而又變化的情愫,在上海的期待,兩地書,火車站的守望……

所有這些,李善斌並未一一道來。他說起一星半點的片段,便沉默下去,然後再說起另一個片段。那就像水中的浮標,在波浪裡起伏,航道若隱若現。

李善斌說到一半的時候,聲控燈就滅了,講述在黑暗裡繼續。這也並不能算是講述,他不為講述給王海波聽,不關心王海波能聽懂多少。他從久遠的回憶鄉里牽出那縷清泉,跟隨著泉下的溪流漫步,看著她曲折迂迴,茁壯成長,奔湧出澗,溪流成河,浪湧若江。他來到那一道壩旁,看著自己在壩前苦悶徘徊,終於開閘放水,曾經的山間小溪喧騰而下,去向遠方。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終究只是江水邊的一名過客;那個時候,他雖看不見江水的去向,但以為這水總歸是往海去的。

李善斌停了下來。他摸摸眼角,發現並沒有流淚,心中悵然。他敲了敲欄杆,讓燈亮起來,卻見對面那人的臉有些溼潤,不禁厭惡。

“你知道我們再見面時是什麼樣的嗎?”他問。

王海波搖頭。

“其實我常常想,她會不會已經死了。七年沒有一點音訊,我甚至還聯絡過她家裡。要是活著,怎麼會不想女兒的呢?”

李善斌喉頭艱澀起來,像被一隻手握住了脖子,他奮力吞嚥,好讓自己能喘上氣。

“那是過年前三天,公司三點就放了班。回家路上,我看見一個女的在翻垃圾筒。我想,這人怎麼還沒回鄉去?又想,她穿得太單薄,還大著肚子呢,可憐呀,她不該就這麼在大街上,她的家人在哪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天棺

青年晚報

清白罪名

夏六愚

萬人迷Omega覺醒了

雲初袖

離炎

孩奴

再婚

沈飛天

八零養貓日常

三秒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