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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哭道:「那些粗人怎麼跟你比?你這隻手都不能寫字彈琴了!你從小就最喜歡彈琴喜歡書法,我是你母親,我怎麼能不知道不明白?我都知道的……多少年日夜的苦練汗水一朝化作虛無,你心裡肯定也難過,你只是安慰我罷了……」她一把抱住兒子,「你祖父早就說不該娶……」
「母親!」馮瑛之嚴詞阻止她說下去,語氣很重,目光也透著不讚許,「別說了。」
許氏眼淚掛在睫毛上,順著眼角淌下。
馮瑛之嘆氣,抬手擦拭:「母親,能娶永安為妻,我此生幸甚。」他微微一笑,「別說一隻手,即便毀掉兩隻手我也心甘情願。你一直覺得我活得不暢快,可我能在人生得遇如此一人,陪我相守,陪我終老,此即是圓滿。其他的都不過是微末小事罷了。」
許氏垂淚:「你這孩子……總是這樣,不貪不求,心境豁達,我們覺得對不住你,你卻總是原諒,讓人看了愈發心疼。」
馮瑛之笑道:「我向來知道什麼最重要,我說了,其他都是小事。」他輕輕抱了抱母親,「你別給永安臉色看,她跟你一樣,也在為我難過,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彼此為難?」
許氏心裡雖不甘願,臉上還是點頭:「……好,聽你的。」
另一頭,杜平才走到廊下就被小滿追上,看著他氣喘吁吁把瑛之的話複述一遍,不由停下腳步。夜色已深,她並無進宮的牌子,若不管不顧闖進去確是不好。涼風一吹,她腦袋也冷靜下來,正要原路折回去,卻見祖父身邊的老奴朝這邊走來。
「郡主,老爺有請。」
杜平跟著一路走去書房,遠遠就看到屋內油燈暈黃的光芒,彷彿在黑夜中為人指出明路。
已到平日入睡之時,可馮首輔卻殊無睡意。
他端正坐於椅上,一雙眼睛注視前方,似乎在看著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看進眼裡。終於,他聽到院子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視線也投向門口。
杜平推門進來,正好對上他刺來的目光。
原來僅一道目光就能鋒利至此。
她頭回知道內閣首輔生氣時是什麼模樣,彷彿烈焰在力持平靜的水面下熊熊燃燒,透出一絲灼熱,卻又被穩穩壓制於水中。不得不承認,這道目光有些滲人。相比之下,祖父平時跟她吵架只能勉強算是嬉戲玩鬧。
杜平腳步頓了頓,繼續往前走:「不知祖父深夜找我,所為何事?」
馮首輔:「你不知道?」
杜平坦然回視:「今日發生的事有些多,不知是哪件,或者,祖父每一件都想講?」
馮首輔緩緩抬眸,似乎想要將她看仔細些,稍眯了眯。
給小六子治傷的大夫已經送出門,他的病情也都已知悉。那雙握筆的手從今往後將寫不出入木三分的字,馮首輔心痛得閉了閉眼,最看好的一個孫子,最有天賦的一個孫子,不讓他出仕是因不看好近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時局,本想讓他好好養望直待天下穩定,可惜……
他沉聲道:「瑛哥兒的手廢了。」
杜平眸中閃過痛色,沉默不語。
馮首輔問出第二句:「你知錯嗎?」
杜平依舊不說話。
馮首輔:「一個寫不出好字的讀書人,你覺得他將來還能走多遠?他若用左手,那字型歪歪斜斜猶如稚童塗鴉,如何參加文人聚會?即便要苦練,他又能練多少年?等多少年?只因你心血來潮想出城跑馬,只因你為滿足心中仗義出手相救,卻從未考慮身邊人的安危,永安,你生生毀了瑛哥兒十多年的辛勤苦學,你知錯嗎?」
杜平沉默片刻,出其不意地開口問:「祖父遣人至北門外是何緣由?」
馮首輔喝道:「還不是為了把你們叫回來!」
杜平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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