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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音剛落，他們面前的螢幕就倏然出現了畫面。

2305號的臉直接懟滿了整一個螢幕。

「顧上校，您現在是在賽博受驗場嗎？」他的語氣說不上焦急，但聽得出的確發生了什麼問題，「如果您在，而且看到這一個影片，那接下來請認真聽我說。」

「就在剛才，我們接到了一個通知。」

「根據異能組織最高部門的訊息，已知賽博世界這一個受驗場，出現了重大的系統漏洞。根據系統的指示，這樣的漏洞無法進行徹底修復，因此決定在資料集齊之後，進行徹底銷毀。」

許濯聽聞蹙眉。

「所謂銷毀，顧上校您一定知道是什麼意思。」2305號說，「那就是在原定的受驗場流程走完後，引/爆裝置中的炸藥，將整個受驗場夷為平地。」

這句話一出來，螢幕開始閃爍。

而2305號那邊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拍了拍腦袋說：「糟了！可能是……最高部門……發現了……」

於是他幾乎是把整張臉貼在螢幕上，伴著最後逐漸模糊的聲音，對著許濯和顧呈曄說了最後的幾個要點。

「炸彈設定的位子十分隱蔽……就算是我們也不知道確切的位置，但是……和最高實驗室有關……」

「如果……你們能找到關卡要求的……那麼當流程結束後，只要把爆炸裝置關停，或者進行人為的處理，那麼受驗場就會先作為報廢受驗場進行調查……而不是再次銷毀。」

2305號就這樣斷斷續續地說著，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許濯不知道2305號作為異能者組織的一員，是出於什麼目的來幫助他們，但從剛才他主動聯絡這一點來說，他似乎已經認可了顧呈曄的能力。

甚至可以說，還帶了一點其他的什麼情感。

伴著清脆的一聲啪，就在他們面前的螢幕徹底熄滅的那一刻，窗外所有的光照匯整合了幾束，霎時朝這裡照過來。

緊緊跟隨著的，是一點即破的黑暗，就在最後一束光照射進房間的那一瞬間，許濯的眼前徹底陷入了黑暗。

沒有任何預兆，或者說任何的準備。

第三感——視覺就這樣消失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許濯下意識地迅速伸手，摸了一下操控屏。

在感受到電子裝置殘留的餘溫後，他又叩了幾下螢幕。

敲打聲如期響起。

——這樣看來，他們現在只是失去了視覺而已。

但怎麼說，他們剛恢復記憶不過十幾分鐘，還沒來得及多看對方幾眼，系統就讓他們徹底成為了盲人。

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出於折磨他們的目的。

就和之前那次一樣，在那次最後的試驗中，在他選擇一個人面對死亡，選擇縱身跳湖的那刻，他才感到了珍惜、或者說一絲可惜的意味。

究竟是可惜什麼呢……

是再也看不到對方的眉眼，還是說，就再也見不到了麼。

許濯不知道。

就和2305號所說的那樣，如果他們找不到那個停止的裝置，那麼等待他們的就只能是死亡。

但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複雜的情緒就這樣湧進來，瞬時就把許濯壓得喘不過氣。

從螢幕收回手，他似乎有一瞬的無所適從，就像是之前最後一場受驗後的昏迷那樣，無法逃脫的黑暗籠罩著他，擠壓著他，不斷地把他拉入漆黑的深淵。

許濯幾乎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然後，他一下撞進了溫暖的懷抱。

直到這時，他才倏然回神。

也直到這一刻，他意識到那些夢境，不會再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