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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妃說出這樣的話來,吳節知道她對嚴世界藩剛才那首五言詩非常欣。雖然也知道吳節《石頭記》中的詩詞寫得非常好,可在她看來,卻也在伯仲之間,未必就能穩贏。
這個時候,再謙虛可沒有用出。
吳節哈哈一笑,索姓放浪起來,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口飲盡,道:“看來娘娘是對吳節沒有信心了?依吳節看來,小嚴剛才這首詩純粹無病呻吟,匠氣十足,為賦新詩強說愁,已離詩家大道遠矣!這樣的詩句,多聽一句也是髒了耳朵。今曰,小嚴要與吳節一爭高下,自曝其短,真讓人同情!”
“好一個為賦新詩強說愁,倒也說到點子上去了。”李妃眼睛一亮,想了想,道:“說句實在話,嚴東樓剛才這詩自然是寫得很好的,也讓人挑不出錯來。可讀起來,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按說,這種抒發離情別緒的詩詞,真寫得好了,讀之讓人心中惻然。可嚴東樓這詩,怎麼說呢,孤家的情緒怎麼也調動不起來。”
桂圓插嘴:“娘娘說得是,剛才湘月唱得是好聽,奴婢也喜歡,可詩裡究竟說的是什麼,現在卻想不起來了。”
正說著話,一陣嗚咽的洞簫聲輕輕柔柔地飄來。
就如同一片在梅林中突然生起的薄霧,帶著陣陣幽幽花香,不經意地將你籠罩其中。
不用問,這定然是依依的演奏。
聲音很低,如同離人的低語,又如同幽怨中的婦人依著窗臺,望向遠方那朦朧離去的背影。
可就是這樣的樂聲卻有著極強的穿透力,無論你身處在院子中的任何角落,都是聲聲入耳。
正在鬧酒的客人們都同時安靜下來,下意識地凝神聽去,生怕錯過了一個音符。
剛才還在說話的李妃和桂圓都神色一震,坐直了身子。
吳節心中讚了一聲,這個依依雖然不太可愛,但這手洞簫吹得真好啊!
他抬頭看過去,就看到正前方的小戲臺上已經放了三張小圓凳。
依依已經坐到了凳子上,而歸老頭則提起一塊牙板“得得”地敲了兩記節奏,將手中胡琴一拉。
音樂聲立即豐富起來,層次分明,似乎有兩個聲部相互交纏輝映。
有好象是一男一女兩人,站在古道邊,長亭外,淚眼婆娑地告別。
女的那人依依不捨,柔腸寸結。男的那人則長長嘆息,小心撫慰。
聽眾們一聽到這音樂聲,同時瞭然:原來是曲子詞,看來,彩雲要唱的是詞。相比只下,詞比詩更適合在宴會上演唱,看來,她背後的做詞人是早有準備的,卻不知道那詞究竟做得如何,不要違誤了臺上這二人的一手好洞簫和胡琴才好。
正在這個時候,彩雲抱著琵琶走了出來,坐在當中空著的那張凳子上,手在弦子上輕輕一劃,在滾珠一樣連綿不絕的音樂聲中,輕啟檀口,唱道:“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彩雲的歌喉比起半年前在成都時多了一絲渾厚,技巧上更加成熟,這一句一氣唱來,轉圜圓融,竟聽不出她在什麼地方換氣。聲音比起以前,雖然厚實了許多,卻多了一分磁姓之美。
頓時,就有士子和官員們紛紛點頭,暗中拿彩雲與湘月的聲音做起了比較。
老實說,彩雲所唱的曲子詞的開頭這一句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也就是一個鋪墊,描寫晚秋雨後的黃昏景色。
果然,第二句也沒有什麼獨特之處:“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
秋天的知了叫得淒涼而又悲切,面對著長亭臨近的暮色,一場暴雨剛剛停歇。都門外設帳飲我們無心飲酒,留戀難捨之際蘭舟催促出發。
若不是因為音樂實在不錯,彩雲的嗓子也很好聽,大家早就散去了。
不過,這詞的開篇寫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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