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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靈鷲也無異議，便循著他的話重新布子。她的手沒有戴護甲，指甲只留了半寸，瑩潤晶瑩，不染蔻丹，這雙金尊玉貴的手按在棋子上，白得更白，黑得更黑，鮮明如畫。

鄭玉衡一邊念譜子，一邊看她落子，前半途還在棋譜本身上，後半途便有點兒走神。

他臉上的傷早就好了，半點痕跡也沒留下，但那日突如其來的痛意和火辣還殘留在他心上，可此時此刻，鄭玉衡心緒蔓延，竟覺得，瑞雪姑姑的擔憂不無道理，這雙手要是因為親手打誰，而傷了肌膚、傷了指甲，都是他不可推辭的錯處。

但董靈鷲的手也不全是白皙嬌嫩的，她的指腹內側，被御筆的筆桿磨出來薄薄的繭，那處肌膚磨破結痂、癒合又破，如此反覆，才能生出一層繭子，而且常年如此，經久不褪。

董靈鷲沒看到他的視線，隨意挽了挽寬袖，棋譜打到中局，望著黑子一挑眉，反而問他：&ldo;真是五之十三麼?&rdo;

鄭玉衡稍稍一怔，連忙低頭翻看棋書，納悶道：&ldo;是……不對嗎?&rdo;

董靈鷲道：&ldo;這頁重了，你念了兩遍。&rdo;

鄭玉衡一怔，默默地垂下手。

小太醫一旦心中有愧，從姿態到神情，都顯出一種&ldo;請人採擷&rdo;的面貌來，好似甘願受到隨之而來的苛責。他對犯錯並受罰這件事，著實有些太過熟悉了，也不知道這樣的表現不僅不會為他求得饒恕，反而令人想要加倍的為難。

但董靈鷲豈會如此，她只是含笑地看了他片刻，抬手按住他持書的手指，從鄭玉衡手下抽出書冊來。

鄭玉衡的手僵了僵，禁不住用另一隻手蓋到剛剛被觸碰的地方，彷彿能舒緩那種灼燒的燙意。

董靈鷲替他翻過去，又擺在小太醫的面前，指了指方才錯誤開始的地方，說：&ldo;就從這兒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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