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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在前朝議事時，董靈鷲手裡也有一份麒麟衛指揮使蔣雲鶴遞上來的請旨文書。

這是神武軍聯合一部分翰林院翰林呈上來的。前半部分跟孟誠手裡那份一樣，不過是聯名上表，請求掃蕩北疆，免除牧民受到擄掠搶劫之患，也清除外邦對大殷的輕視辱沒，揚威四海。後半部分則是幾位翰林的慷慨陳詞，看落款的名字，都很是年輕，講什麼名垂千古之業，橫壓八方之機，寰宇內外，莫不敢從……如此種種，既慷慨激昂，又空空蕩蕩。

嘴上功夫和鼓動吹噓倒是很厲害。

董靈鷲看了只當沒看見，只回復神武軍的那部分，回復之後，在末尾又提筆問道：&ldo;莫非諸將以為，文章花團錦簇，筆墨風流縱橫，即可撼天動地?有奏立奏，不必聯翰林之名，浮誇辭藻、華而不實。&rdo;

這話說得可有點不客氣。

抄錄的侍書女史都眼皮一跳，望了太后的臉色一眼，見她神情無波，不見喜怒，旋即恭恭敬敬地垂首謄抄復錄。

董靈鷲撂下筆，懷中抱著貓摩挲了一會兒，問：&ldo;皇帝下朝了嗎?&rdo;

一旁的瑞雪剛從前省回來，回道：&ldo;正與戶部諸位大人在神英殿議事。&rdo;

董靈鷲先是點頭，而後想起鄭玉衡當今在哪兒，蹙眉道：&ldo;戶部所有人都去了?&rdo;

瑞雪道：&ldo;是，戶部在京能用得上的京官都去了。&rdo;

董靈鷲默了一瞬，又問她：&ldo;你方才……可有問宣靖雲，皇帝沒說要斬誰的首、砍誰的頭吧?&rdo;

瑞雪愣了愣，不明所以道：&ldo;如實回稟您……神英殿一切如常。&rdo;

董靈鷲慢慢喝了口茶，喃喃道：&ldo;看不出，這是長進了麼……&rdo;

作者有話說：

小鄭的天性就不怎麼乖，就是表面很溫順而已。(對命中的好妻子除外)

不適合在官場傾軋(他也不喜歡官僚作風)，但適合乾脆利落地辦實事。有能力，又毒舌。

但小皇帝的天性其實是很乖的，不乖的部分都是身份地位權力培養的問題。

第81章

戶部各官員散去歸家之後, 唯有徐瑾徐尚書一人沒有立即回府。

他沒有帶任何人，派人遞了懇求請安的文書, 孤身等候, 求見董靈鷲。

這倒是在董靈鷲的意料之中，她也沒有讓對方白白地等候，讓徐瑾在簾外覲見。

不多時，徐尚書的身影停在簾外。他的年紀已近五十, 半百之歲, 鬢髮顯出點點霜色, 先是遙遙地望穿珠簾, 凝望了一眼董太后, 隨後才跪地請安，並行大禮：&ldo;臣徐瑾給皇太后陛下請安。&rdo;

因前些時候徐妃在宮中時，徐家很做了一些令人咬牙切齒、猖獗張狂的事情。可自從徐妃失去龍胎、在行宮別居後, 徐尚書就收斂家族之風，看似安靜地&ldo;長了教訓&rdo;。

但他此刻再恢復&ldo;安靜&rdo;已經太晚了。曾經憑藉威勢權力所做下的罪狀錯事, 豈止是這一件?

董靈鷲道：&ldo;免禮，瑞雪，給尚書大人奉茶。&rdo;

她的語調越是溫和平靜, 越是客客氣氣的。徐尚書就越是脊背發涼，額頭冒汗, 他的人已經扣押在內獄裡太久, 手裡的一切門路都過不了許祥的那一關‐‐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定然不會抱著僥倖之猜想，認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