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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如此，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邢文昌低頭叩首，急促地說到：&ldo;臣曾經誤會過太后娘娘，罪該萬死。&rdo;

&ldo;不必，&rdo;董靈鷲說，&ldo;你的檄文哀家看過，寫得……還不錯。&rdo;

邢文昌似乎因為這句話更加激動，連手指都微微顫抖了幾下，他深深地呼吸，開口道：&ldo;臣罪該萬死，臣……臣不知太后娘娘英明決斷，在與周堯對質後，倍感痛心懊悔，只是一直無緣跟娘娘相見。&rdo;

他此前連董靈鷲的面都沒真正見過，他對太后的外表也毫不關心，而是隨著對董靈鷲的瞭解而變化心態……京中有不少對董太后的描述和記載，在政治建樹上、執政手段上，還有玩弄人心的權術上，各色各樣。他就像是一個愛詩之人，讀了對方的四萬首好詩一樣，這種長久發酵的景仰足以讓他進入一種狂熱的階段。

如果董靈鷲活在當代，應該就能理解了，這大概跟&ldo;毒唯追星&rdo;差不多。

但邢文昌本來並沒有去見她的心思‐‐因為在所有傳言當中，董靈鷲都和已故的先帝情深意篤。而君主的身份對臣子本身就是一種壓制，邢御史根本無法將自己拿出來跟先帝比較，這是對太后和先帝感情的一種褻瀆。

所以，邢文昌在發覺頻繁出入皇宮大內的鄭鈞之，跟太后娘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時，他簡直進入了一種矛盾至極、又欣喜若狂的狀態，他對鄭鈞之的殺心非常重，可這又不妨礙他自薦枕蓆。

董靈鷲看著他膝行過來，御史的官袍在薄雪上拖曳出一道痕跡。

邢文昌道：&ldo;娘娘，鄭鈞之可以做的，臣也一樣能夠做到，臣甚至不需要娘娘在幕後為他鋪路，臣不在乎官位，只要娘娘肯要臣代替他。您……是不是也玩膩他了?&rdo;

他確實非常大膽。

鄭玉衡的履歷當中，確實有董靈鷲不少的手筆，不過沒有切實證據，就算被人察覺也無可厚非。但邢文昌並不知道，鄭玉衡其實也根本不在意什麼青雲直上，他是為了讓董靈鷲多一個人可用、盡心輔佐小皇帝才入仕的，否則他比任何人都想黏在董靈鷲身邊，甩都甩不下來。

董靈鷲垂眸看著他的臉，忽然笑了笑，道：&ldo;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哀家也有走眼的時候。&rdo;

&ldo;不，&rdo;他道，&ldo;娘娘英明神武，早就將臣看穿了。&rdo;

他一邊說，一邊在瑞雪警惕的監督之下，伸手探進轎子裡，雙手捧住董靈鷲的一隻手，冰涼的手指包裹住她白皙細膩的指節。

董靈鷲看著他，道：&ldo;……放肆。&rdo;

邢文昌被這兩個字說得渾身一抖，臉上、耳根，反而都翻湧起一團滾燙的熱息，這讓他本就因為失眠和緊張的臉色顯得病態和偏執：&ldo;太后娘娘，您為什麼待他這樣好?因為他長得像先帝?因為他投機取巧、捷足先登?娘娘，您可以玩點新鮮的，臣不會吃醋、不會嫉妒，還會為娘娘引薦新的年輕郎君，臣為以前誤會娘娘而向您賠罪‐‐&rdo;

這都是假話。

董靈鷲能一眼看出。他的謊言並不熟練，像是在極度熱切下逼迫自己說出的，她甚至隱約預感到，邢文昌對鄭玉衡充滿了殺機，絕非他口中所言。

邢御史話語未盡，他接觸到的手指突然抽了回去，&ldo;啪&rdo;地一聲清脆響動，他的臉上頓時熱辣一片，整個人都被打得偏過頭去，牙齒磕破口腔內壁，從嘴角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