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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欄杆地勢較高，大約高處半米，船停得很近，倒是不難跳。

但這是太后娘娘啊，許祥根本想像不出她這麼做的畫面‐‐太難以描繪了，董太后怎麼可能因為一句話就從這裡……

他的思緒還沒斷，就見到董靈鷲卸下鬢邊的步搖，隨手交到他手中，然後踩著欄杆，從岸上跳到了鄭玉衡的懷裡。

小舟猛地晃了一下，四周水波紋路一層層地盪開。鄭玉衡緊緊地抱著她，扶著她站穩，轉頭跟許祥道：&ldo;許秉筆，你回去好好歇著吧，天都這麼晚了，你別折騰了，娘娘今天在落月庵跟靜心住持下棋談經。&rdo;

許祥有點麻木地看著他，將視線挪開，面無表情道：&ldo;我知道了，你別太鬧了。&rdo;

鄭玉衡笑眯眯地道：&ldo;我有什麼鬧騰的，陛下都知道今兒來落月庵的事，我當然是為了娘娘開心才來的。&rdo;

許祥乾脆掉頭就走。

鄭玉衡也不管他，他拉著董靈鷲坐下來，船上地方不大，兩人便靠得很近，幾乎像是一種依偎。月明星稀，清輝和一層朦朧的星光墜入湖水中。

他悄悄地問：&ldo;月婉姑姑呢?&rdo;

董靈鷲說：&ldo;我讓她代我問候弟妹，陪盈盈上柱香。&rdo;

鄭玉衡鬆了口氣，道：&ldo;怪不得岸上望著你的人不敢攔我，原來月婉姑姑不在，不然她就是不衝上來罵我，也馬上命人準備小船過來把咱倆逮回去了。&rdo;

董靈鷲忍不住笑：&ldo;她是怕我出事，比如說我太沉了，把你的船壓翻。&rdo;

&ldo;你輕得跟棉花似的，&rdo;鄭玉衡抱怨道，&ldo;我昨天量你的腰，感覺沒重多少，秋天這麼清涼的時候，你還吃不下去東西?&rdo;

董靈鷲思考著道：&ldo;興許是口味吃膩了，得換個廚子來。&rdo;

&ldo;等陛下把我放回去，不這麼整天叫我陪著，我就回去洗手下廚，給你做藥膳。&rdo;他說。

&ldo;不會把我給毒死吧……&rdo;董靈鷲望著水中星星的倒影感嘆。

&ldo;怎麼可能。&rdo;鄭玉衡蹭了蹭，上前抱了她一下，撒嬌似的，&ldo;我替你試毒，要是我被毒暈了，檀娘就把我親醒。&rdo;

董靈鷲就算接受了這麼久，還是會有一瞬被他的話撞到腦子，覺得存在著某種代溝。

不過看許祥方才的模樣，似乎他跟鄭玉衡也有點代溝，但他倆可沒差太多年齡。

小舟徐徐地停在湖心亭中，鄭玉衡上岸，然後扶起她的手臂將她接過來。董靈鷲剛踩到實地，一抬頭，見到十幾盞水晶小燈連線起來，擺放在亭子的各角，將此處映照得十分明亮。

燭火穿過晶石，透出如月光一樣的顏色。彷彿此處就是月色所投映的最中心。

在燈的內側擺放著幾十盆曇花，這些花簇擁在一起，雖然無香，但卻將周圍圍繞起來。中間是兩道竹蓆，鋪著厚厚的絨氈，中間則空出來燒著爐子，裡頭浮浮沉沉地撒著花椒等香料，分開數格，煮著不同的食材。

這暖鍋似乎燒上一會兒了，裡頭的食物大多都熟了，其中一個小格子裡加了辣椒，另一側還有一個小火爐，正燙著一壺酒。

董靈鷲掃過幾眼，道：&ldo;許秉筆確實不適合來這個地方。&rdo;

鄭玉衡理所當然地點頭，隨後便聽她說：&ldo;……他見了之後，會覺得你這個人俗不可耐，從此質疑哀家的眼光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