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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娘給出的這個理由，老太太也不好說甚麼，孫兒科考之事確實重要。

那蘭姐兒原就是老太太養大的。

老太太又問道：&ldo;竹姐兒也不小了，她的婚事你有甚麼打算?……雖此事與你無關，但畢竟竹姐兒是你生的，我須得問問你的意思。&rdo;

沈姨娘佯裝想了想，道：&ldo;奴婢目光短淺，此事，不如還是等老爺回來，讓竹兒聽她父親的罷。&rdo;

老太太微微頷首，道：&ldo;秉元任期三年，等他回來倒也來得及，他是個會相看的……你們看，蓮姐兒如今過得，比哪家的貴女差了?&rdo;

林氏在一旁，恰到好處添了幾句話，哄著老太太道：&ldo;母親說得極是，淮哥兒、津哥兒已經過了縣試，下個月又要考府試，按這樣的勢頭，興許用不了幾年，兄弟二人就雙雙中舉了。到時候，咱們府上這兩個未出閣的姑娘，還不是百家相求……急這兩年作甚麼。&rdo;

自從淮哥兒、津哥兒攬下縣試頭兩名，每每提起，老太太都很是歡心。

&ldo;你說得對。&rdo;老太太應道，&ldo;若是有勛貴人家前來求娶，另當別論，若是沒有，晚幾年也沒甚麼。&rdo;

林氏與沈姨娘的目光微微相遇，又分開，紛紛應和道：&ldo;母親(老祖宗)說的極是。&rdo;

……

……

裴少淮、裴少津備考府試，時間緊迫，竹姐兒這事自然沒讓他們知曉，怕影響到他們。

距離府試還有半月，夫子今日授課，取了一本《中庸》。

段夫子說道：&ldo;今日，我們重新學一學《中庸》裡的一句話，&l;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r;[2]。&rdo;

三個小子面面相覷，這句話不是早就學過了嗎?他們甚至都寫過文章了。

不知夫子肚子裡賣的什麼藥。

&ldo;少津，此言何意?&rdo;

&ldo;回夫子，萬物孕育於世間，同風共雨，共榮共生。世間道法、規矩千千萬萬，一通執行，不相矛盾。&rdo;

&ldo;言成，何為此言要義?&rdo;

&ldo;回夫子，容，世間相容。&rdo;

&ldo;少淮，此句可用於何處?&rdo;

&ldo;回夫子，細至草縷，廣至天地，世間之內，官與民、貧與富、君與臣、國與國……皆可用矣。&rdo;

&ldo;善。&rdo;

段夫子合上《中庸》，才點明最終意圖：&ldo;此句，亦可以用在科考之上。&rdo;

又道：&ldo;人與人不同，想法自然也就不同，你們三個是不一樣的，你們與主考官之間，想法自然也是會有差異的。在考場上，應當如何?&l;道並行而不相悖&r;，自然是取並行之處，而避開相悖，此乃&l;容&r;也。明白了嗎?&rdo;

三個小子點頭。

大抵是怕三個學生沒完全明白，夫子則又說得直白了一些，道：&ldo;半個月後的府試，主考官是順天府張府尹，從他以往的文章來看，他對某幾個觀點是極不認同的，我都與你們說過了。考試時候，你們要學會避開，從其他地方破題入手，取&l;共榮&r;之處。&rdo;

其實，這是一個很現實的道理‐‐他們是考生，張府尹是主考官，考官在上，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