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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地並不相同,但那由松韻和泉聲所互動組成的幽靜詩意,卻是二者所共同具有的。再下來,我們又在松林裡窺見了盤纏其間的古藤,它們形如大螈,蜿蜒盤繞,這又是一幅何等神秘幽靜的景象!寫到這兒,氣氛似乎有些靜得可怕,因此作者便借松間幾聲“磔然有聲”的鳥叫來打破這萬籟俱寂的闃靜;殊不知“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八哥鳥的啄食之聲恰又從反面格外烘襯了這裡的寂靜。行文之妙,令人讚歎。
第二節寫繼續登山的聞見,愈加渲染出此山的幽深僻靜。作者本是騎馬遊山,但行至西山,遇一小徑,只能步行,於是只得繫馬於石嘴,相互扶攜而登山。由此便從側面寫出了山勢之崢嶸難攀,暗示出此間的人跡罕至和十分幽靜。但是就在旅伴們於仰面不見天日的竹徑裡穿行四五里後,忽從半空中傳來了雞鳴之聲,這就告訴人們,不遠處定有人居。果然,峰迴路轉,前面就出現了一位躡履相迎的老僧。這裡,作者是在巧作曲筆,表面似寫山中有人,實際卻仍在渲染此山的寧靜氣氛。這是因為,雞聲帶給人的聯想通常是養雞的農婦和熙熙攘攘的農家生活;誰知這裡的雞卻是青燈古廟中陪伴僧人、為之催曉的報時雞,這就益知此地的地僻人稀了。接下來所寫的老僧那種“(目+咢)而顧,如麋鹿不可接”的情狀,便更加強了上述印象——這位僧人對於遠客非但不熱情通問,反倒像桃花源中的土著居民那樣乍見生人,“乃大驚”;而與之交談,則又“不知有漢,無論魏晉”地一問三不知。僧人待客的這種冷漠與驚愕神情,已從一個方面反映了此山的絕少人來;而另一方面,遊人所見的“蝸鼠繚繞”的奇特建築,以及他們憩堂殿時所聆聽的山風吹拂簷鈴之聲,也同樣使人感到此廟之古與此山之靜。這兩方面的感受疊加,於是便使遊人“相顧而驚”,竟產生了未知此身是否尚在人境的誤覺。這一節的文字,先從實見實聞寫來,最後歸結到心理感受上來,其目的仍是為要突出北山的僻靜幽深;而事實上,作者的這種藝術企圖確已成功達到——呈現在讀者眼前的種種景象(無論是山路的崎嶇,竹林的蔽日,老僧的木訥,古廟的奇怪,鈴聲的清脆,等等),無不向人們啟示:新城郊外的這座北山,除開那不知始建於何時的古剎和不知來自於何地的老僧以外,簡直尚未經過人化,簡直還是一座未被發現的處女山!而在寫畢其“不知身之在何境也”的感受之後,作者忽又作一拗筆:“且暮,皆宿”。一方面交代出登山的已告結束,另一方面又引出下文的夜宿。筆調簡潔峻峭,頗具柳宗元風味。
第三節寫夜宿山寺的聞見,更把讀者帶進了一個恍若神鬼一般的幽靜冷清境界中去。起筆補敘時間(“於時九月”),以下引出“天高露清,山空月明”兩句描寫,用極為簡潔的詞語構築成了一個極為優美靜謐的詩一般的意境。緊接這種總體式的描寫(主要點明季節的特點),作者又把文筆轉向對於具體景物的細緻觀察方面:首先是“仰視星斗,皆光大,如適在人上”。此三句看似平淡無奇,實質包含了豐富的意蘊在內。李白《題峰頂寺》詩曰:“夜宿峰頂寺,舉手捫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晁氏對星斗顯得特別“光大”(與在平地仰視的印象有所不同)與“如適在人上”的感受,一以表明山寺之高似能上接於天,二亦表現山間空氣潔淨,故看星斗皆亮而又大了。其次是“窗間竹數十竿,相摩戛,聲切切不已”。又憑藉其聽覺為讀者製造了一種特殊的心理氛圍。再次是“竹間梅棕森然,如鬼魅離立突鬢之狀”。這就更從具體的所見所聞,引導到心理感受的陰森恐怖上去,故其結尾便接言道:“二三子又相顧魄動而不得寐。遲明,皆去。”我們不難發現,前兩節文字較偏重於狀寫客觀的景物,而這一節就轉向於偏重寫其主觀感受與心理體驗。近代王國維曰:“昔人論詩詞,有景語、情語之別,不知一切景語皆情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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