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鈷鉧潭西小丘記
作者:【唐】柳宗元
得西山[1]後八日,尋山口西北道二百步,又得鈷鉧潭[2] 。潭西二十五步,當湍而浚者為魚梁。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樹。其石之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者,殆不可數。其嶔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馬之飲於溪;其衝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羆之登于山。
丘之小不能一畝,可以籠而有之。問其主,曰:“唐氏之棄地,貨而不售。”問其價,曰:“止四百。”餘憐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己時同遊,皆大喜,出自意外。即更取器用,剷刈穢草,伐去惡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竹露,奇石顯。由其中以望,則山之高,雲之浮,溪之流,鳥獸之遨遊,舉熙熙然回巧獻技,以效茲丘之下。枕蓆而臥,則清泠之狀與目謀,瀯瀯之聲與耳謀,悠然而虛者與神謀,淵然而靜者與心謀。不匝旬而得異地者二,雖古好事之士,或未能至焉。
噫!以茲丘之勝,致之灃、鎬、鄠、杜[3],則貴遊之士爭買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棄是州也,農夫漁父過而陋之。賈四百,連歲不能售。而我與深源、克己獨喜得之,是其果有遭乎!書於石,所以賀茲丘之遭也。
註釋:
[1]西山:山名。見作者《始得西山宴遊記》注。[2]鈷鉧潭:見作者《鈷鉧潭記》注。 [3]灃、鎬、鄠、杜:灃(fēng豐),水名,即灃水,源出陝西秦嶺山中,北流至西安市西北,最後注入渭水。鎬(hào浩),地名,在今西安市西南,灃水東岸。周武王曾遷都於此,稱鎬京。鄠(hu戶),地名,今陝西戶縣,在今西安市西南。杜,地名,故地在今西安市東南。均在唐都城長安附近,為當時豪門貴族集中居住的地區。
賞析:
這是《永州八記》的第三篇。開頭幾句,照應前兩篇,點出西山、鈷鉧潭和小丘的發現經過及其位置,併為後面“不匝旬而得異地者二”預留伏線。接下去,即抓住小丘的“異”處,描繪滿布丘上的嶙嶙奇石。在一般人看來,那些毫無生命的石頭本來就暴露在那裡;但在作者眼中,卻是“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這是說:那埋於泥土之中,不見天日的石頭,不甘埋沒,憤然突破地面,頂土而出,爭作奇狀,以顯示自己的存在。構思何等新穎!這一句二十來個字,既寫出了石數之多、石態之奇,又化靜為動,傳達了奇石的感情。石頭無所謂感情,自然是作者移入的。而一經移入,那形象就立刻栩栩欲活。清王夫之說過:“煙雲泉石,寓意則靈。”(《姜齋詩話》卷下)一點也不假。但“意”絕不能生硬地“寓”。在這裡,作者即景會心,主觀的情和客觀的景契合無間,從而創造了獨特的境界,既寓了“意”,又妙合自然。
作者於總寫眾石之後,又分寫其中的兩類:“其嶔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馬之飲於溪;其衝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羆之登于山。”“若牛馬”“若熊羆”的比喻本來很尋常,但和“相累而下”“角列而上”及“飲於溪”“登于山”結合起來,就顯得生氣勃勃。而“飲於溪”又帶出丘下景物,與前面“當湍而浚者為魚梁,梁之上有丘焉”相應。
一個“不能一畝,可以籠而有之”的小丘似乎沒有什麼好寫,作者卻寫得這樣生動,這樣誘人。
當然,作者不是為寫小丘而寫小丘。他著力寫小丘的特異,甚至給丘上的“奇”石注入理想,這都是為了反跌下文。小丘有眾石“爭為奇狀”,理應受到人們的重視;然而事實卻不是這樣。“問其主,曰:‘唐氏之棄地,貨而不售。’問其價,曰:‘止四百。’”這就是它的遭遇!
“餘憐而售之”中的“憐”,乃是“同病相憐”的“憐”,憐小丘正所以憐自己。但仍不肯洩露主題,卻用同遊者的“大喜”作為反襯(“大喜”者,喜小丘之賤,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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