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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蔚的彩筆雕畫,使形象更覺明麗而纖毫畢現。最明顯的不同在於:曹植表現洛神,不像巫山神女那樣只在庭墀、宮帷間現身,而是安排在渙渙洛水和峨峨川巖之間,因此就有了更廣大的活動空間,以展示洛神的動態風貌和性格特點:“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忽焉縱體,以遨以嬉。左倚採旄,右蔭桂旗。攘皓腕於神滸兮,採湍瀨之玄芝”。以飄流舒捲的“輕雲”、翩翩飛旋的雪花,比擬洛神衣袂飄拂、輕盈欲舉的體態,有多形象!而“採旄”、“桂旗”的烘托,“神滸”、“湍瀨”的輝映,又把她的天真嫵媚之情,傳寫得多麼動人!正是這些出色的描摹,使洛神的性格表現,帶有了曹植的個性特色:與巫山神女的嫻麗、雅靜不同,在美麗的洛神身上,似乎透露著更多的熱情、大膽和天真之性。
也許正因如此,主人公“託微波而通辭”,“解玉佩以要之”,向洛神轉達眷眷之情時,她的反應也遠比巫山神女率真——不僅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而且“抗瓊珶以和予兮,指潛淵以為期”,表達了相當真切的傾慕和痴心。而一旦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懷疑時,情緒之激盪也格外令主人公驚心:“於是洛靈感焉,徙倚彷徨。神光離合,乍陰乍陽。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超長吟以永慕兮,聲哀厲而彌長。”神光的忽隱忽現,身軀的竦立若飛,表現出洛神的身心受到了多大的打擊;那哀哀長吟的淒厲之音,包含著這位身遭猜忌的女神多少痛苦和不平!
最令人驚異的,是作者描述洛神痛苦情狀時的突然轉筆;文中由此展出了“眾靈雜遝,命儔嘯侶”的一派歡樂景象:這些無憂無慮的快活神靈,或遊戲於清波之間,或迴翔於川渚之上,採摘著蚌中的“明珠”,爭拾著翠鳥的美羽,顯得何其逍遙!人之哀樂已不能相通,神之感情竟也如此隔膜——在這樣的熱鬧、歡樂之境中,表現洛神悄然“延佇”、舉袖掩面的悲嘆之情,正有王夫之所說的“以樂景寫哀”的強烈反襯效果(《姜齋詩話》)。而況陪伴這孤寂洛神的,又是淚灑斑竹、沉身湘水的“二妃”,躑躅漢水、只與鄭交甫有“解佩”一晤之緣的“遊女”——她們當年的酸辛悲劇,不都在無聲地訴說著此刻洛神悲劇重演的綿綿傷情麼?
全賦寫到洛神的率眾離去,正與屈原《離騷》抒寫主人公悲愴遠逝的景象,有異曲同工之妙:“於是屏翳收風,川后靜波,馮夷鳴鼓,女媧清歌。騰文魚以警乘,鳴玉鸞以偕逝。六龍儼其齊首,載雲車之容裔……”真是車仗雍容、如火如荼,表現出洛神的隨從何其繁盛和富麗。然而,此刻歸去的洛神,卻再不像她顯現時那樣爽朗無憂、天真歡快。雖然她還是那樣美麗,那樣“華容婀娜”、“丹唇外朗”,但一顆純真熱情的心,卻因了主人公的猜忌、人神的“道殊”而破碎了!她是帶著不盡的幽怨和哀傷,在“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中逝去的。這一幕景象,正如朱冀評論《離騷》結尾一節的描述一樣,“極淒涼中偏寫得極熱鬧,極窮愁中偏寫得極富麗”(《離騷辨》),更牽動讀者的嘆惋欷歔之情。然而,這位多情的女神,就是在哀傷之中,仍未割捨對主人公的眷戀和傾心:“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雖潛處於太陰,長寄心於君王”——這就是她在神影消散、光彩隱沒的剎那,留下的最悽切的心願。由於作者那充滿悵意的收筆,洛神的倩影至今似還嫋嫋不絕地飄忽在洛川的雲水蒼茫之間。
洛神宓妃在傳說中,並不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女神。在屈原的《離騷》和《天問》中,也因此被作為“信美無禮”、與河伯有著曖昧關係的形象描述的。但在曹植筆下,卻進行了根本的改造,成了一位美麗、熱情,雖遭猜忌仍不變其繾綣痴心的正面形象,這是頗耐人尋味的。作為一位同樣懷有美好的追求,志在報效社稷、“流惠下民”,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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