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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渠記
作者:【唐】柳宗元
自渴[1]西南行不能百步,得石渠。民橋其上。有泉幽幽然,其鳴乍大乍細。渠之廣,或咫尺,或倍尺,其長可十許步。其流抵大石,伏出其下。逾石而往有石泓[2],昌蒲被之,青蘚環周。又折西行,旁陷岩石下,北墮小潭。潭幅員減百尺,清深多{鯈}魚。又北曲行紆餘,睨若無窮,然卒入於渴。其側皆詭石怪木,奇卉美箭[3],可列坐而庥焉。風搖其巔,韻動崖谷,視之既靜,其聽始遠。
予從州牧得之,攬去翳朽,決疏土石,既崇而焚,既釃[4]而盈。惜其未始有傳焉者,故累記其所屬,遺之其人,書之其陽,俾後好事者求之得以易。
元和七年正月八日蠲[5]渠至大石,十月十九日逾石得石泓、小潭。渠之美於是始窮也。
註釋:
[1]渴:指袁家渴。作者《袁家渴記》雲:“楚越之間方言,謂水之支流為渴。”[2]石泓(hong紅):凹石積水而形成的小潭。[3]箭:小竹。[4]釃(shi屍):分流,疏導。[5]元和七年:公元812年。元和為唐憲宗的年號。蠲(juān涓):清潔。
賞析:
這是《永州八記》的第六篇。
本文作於柳宗元謫居永州的第七年(元和七年,公元812年)。作品以遊覽山溪小潭為主線,事中見意,處處流露出放逐投荒的身世之慨和懷抱難伸的不平之鳴。
第一段是記遊。因作者隨行隨遊,隨覽隨記,看似平淡自如,隨心所欲,卻筆趣橫生,天然妙合之中現出無限的精緻。文章起筆先寫石渠,水鳴幽幽,忽大忽細,石渠雖然小得不起眼,其特徵卻十分鮮明。水流潛過大石,便注入石泓,昌蒲、青蘚,襯出石泓的清澄凜冽,較之石渠,風趣全異。水入石潭,頓然開朗,水面之闊,水底之深,別有一番氣勢。別石潭而北行,曲折迂迴,又回到了袁家渴。這一路風景中,作者以石渠石泓石潭作為重點描寫,以水流作為中心貫穿,而一路之上其他的風物,僅以“其側皆詭石怪木奇卉美箭”一筆掃過,輕重有致,重點突出。而石渠石泓石潭又各有特色,絕不雷同,石渠之幽,石泓之清,石潭之闊,都非常富有個性。作者抓住特徵,動靜交錯,蟬聯成篇,儼然是一首優美的風光小詩。作品在結構安排上,以水流為線索,由“西南行”轉“西行”,又“北曲行紆餘”,一圈下來,又回到起點。這樣安排,行有其始,回有其歸,顯得完整而又緊湊,首尾銜接,暗中呼應。“風搖其巔”四句,是作者的神來之筆。作者坐歇於詭石怪木之間,一陣山風吹過,崖谷中樹聲驟起,有琴韻之美聽。隨聲轉目視之,見樹已歸靜,而崖谷中的回聲卻一波一波地轉向了遠處。這種情景易於感受,卻難於表達,柳宗元用短短十六個字,寫盡了它的神韻,足見其筆力之強。
如果僅僅以表現手段和描寫能力見長,那還算不上是文學的上品,只有將作者自己的感情、氣質、品格和哲思,都無間地融入描寫物件之中,作品才有可能獲得永恆的藝術生命力。在《石渠記》中,風光景物的描寫僅僅是文章的表層,作者借物寫懷,以景序志,真正的主角則是埋藏於作品深層的身世之慨和悲涼之情。細讀《石渠記》,作者筆下的泉、渠、石、流、泓、潭都有一個十分明顯的特徵:它們都顯得蜿蜒紆曲,坎坷艱難,清幽孤寂。無論是有意寓情於景,或是出自無意之筆,均與作者的身世坎坷和此時此地的境遇情懷有著密切的吻合。泉之聲“乍大乍細”,“渠之廣”或狹或寬,剛流“十許步”,便受阻於大石而“伏出其下”,入石泓後“又折西行”,復“陷岩石下,北墮小潭”,“又北曲行紆餘,睨若無窮”,這短短的歷程顯得何等的艱難曲折啊!“零落殘魂倍黯然,雙垂別淚越江邊。一身去國六千里,萬死投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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