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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也因此狼狽陝州。魚朝恩以護駕之功,繼起染指軍權,亦染指朝政。連“權傾天下而朝不忌,功蓋一代而主不疑”郭子儀都遭排斥罷官,賦閒家居。他的眼裡自然目無餘子了。
德宗即位之初,有意整頓綱紀,因而著手打壓宦官。但“興元”以後,猜忌諸將,剝奪大將李晟、渾瑊兵權,以竇文場、霍仙嗚為中尉,軍權自此落入宦官手中。
憲宗曾很自信地說:“此家奴耳,向以其驅使之久,故假以恩私。若有違犯,朕去之輕如一毛耳。”但恰是這些他看不上眼的“一毛”,終要了他的命。宦官吐突承璀欲廢嫡(太子李恆)立庶(澧王李惲)。宦官粱守謙、王守澄、陳洪志諸人發動政變,害死憲宗,擁立李恆為帝,是為穆宗。此之謂“陳洪志之變”也。
降及唐敬宗,過分狎暱宦官,遂有劉克明、蘇佐明之逆。弒殺敬宗,矯制讓敬宗的叔叔絳王李悟代理監國。自此以後,文宗、武宗、宣宗、懿宗、僖宗、昭宗六帝,都是宦官一手所立。其勢力益發驕橫,王守澄、仇士良、田令孜、楊復恭、劉季述、韓全誨為之魁傑,以至自稱“定策國老”,視天子為門生,根深蒂固,病入膏肓,不可救藥矣。
唐文宗深憤其然,志欲除之。然以宋申錫之賢,猶不能有所作為,何況李訓、鄭注反覆小人,焉能成事。於是有“甘露之變”,公卿大臣滅族無數。文宗假聾作啞,飲泣吞氣,暗自感嘆皇帝做成這個樣子,還不如周赧王、漢獻帝。蓋因周赧王、漢獻帝雖然窩囊,好歹是是受制權臣,而文宗卻是受制家奴,不亦悲乎!
以宣宗之嚴毅明察,猶無奈搖頭,心有餘悸。何況懿宗、僖宗驕奢淫-逸,眼裡只有美食美色,哪管什麼江山社稷。以至呼宦官為父親,也就不足為怪了。僖宗兩度亡命,一次跑到梁州,一次跑到益州,皆是僖宗口稱“阿父”的田令孜一手造成。
唐朝的倒數第二任皇帝唐昭宗——也就是當今天子李曄,登基之後亦以此為恥,有雄心、也有決心,要剷除宦官之禍,可是又用人不當,弄了張浚這麼個“唯務虛談”的貨色出來,急吼吼地想蕩平李克用這個天下第一強藩,以鞏固軍權、政權。
唐朝的宦官之禍,大體如此,可謂臭名昭著。不過如果說宦官就全是壞蛋,那也不盡然。史上宦官也出好人,比如春秋之寺人披,東漢之鄭眾、呂強,唐朝之曹日升、馬存亮、楊復光(無風注:此人是楊復恭的從弟,平定黃巢時出了大力,當時是天下兵馬都監,基本上可以算累死的,不過他與李克用關係倒是很不錯。)、嚴遵美,後唐之張承業,都堪稱賢才。
宦官勢力既然極大,楊復恭雖然剛立李曄為帝不久,不好輕易對新君如何,但張浚這般“肆意胡為”,楊復恭豈能沒有點手段?神策軍收楊復恭指示,對於張浚的調動、安排陽奉陰違,一味推脫延遲,直到五月下旬,長安城裡才把出征兵馬調集齊。
這次聚兵,彙集了大唐五十二都以及從鄜、寧、邠、夏等州趕來勤王任事的兵馬,合計十五萬大軍。天子一聲令下,就可以聚集十五萬兵馬,看起來大唐的生命力似乎還是很強的。
歷史的車輪果然滾滾向前,李曜的小翅膀根本沒有扇到這裡來。五月二十七日,張浚頂盔貫甲,一身戎裝,英姿勃勃地準備出發了。按慣例,天子李曄在安喜樓上為張浚餞行。看到樓下黑壓壓站成一大片的出征將士,李曄豪情萬丈,端起御杯,對張浚說道:“張相公,你代朕出征,關乎國家。你不能輸,朕也輸不起啊!來,請相公滿飲此杯,以壯聲威。”
張浚上前幾步,接過御杯,一飲而盡,躬身道:“臣一定不負陛下的信託,三十天後,不,二十天後,臣定要親自提著沙陀賊酋之首,回長安呈上御前。”
李曄聞聽這般豪言壯語,自然大喜,立刻又是一陣勉慰告誡。
張浚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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