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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意見,一種意見認為,長安糧食依賴東南漕運,另一種意見認為長安糧食依賴關中,再一種意見認為長安糧食供應,因人口、時間等因素而異。糧食問題,不僅是一個經濟問題,而且是一個政治問題;還是一個與自然環境變化有關的問題。因此,圍繞漢唐京師長安的糧食問題,還要做大量深入細緻的研究工作。本文將從關中天地人關係消長角度,來探討漢唐京師長安的糧食供應問題。
漢唐時京師長安的糧食供應,並不完全依賴關中,而是部分地依賴東南漕運。東南指函谷關以東的山西、河南和江淮地區。漢初,“漕轉山東粟,以給中都官,歲不過數十萬石”。漢武帝初期,“漕從山東西,歲百餘萬石”。主要是漕運經砥柱之限,以及渭水水道曲折,加上封凍和水量不足,一年中只可通航六個月。元光六年(前129年)開始修漕直渠,漕運里程減少600裡,漕運較為便利。此後,“歲漕關東谷四百萬斛以給京師”成為漢家制度。再後來,“山東漕益歲六百萬石,一歲之中,太倉、甘泉倉滿,邊餘谷”。山東粟、關東谷,指河南、山西之糧食。漕糧使“京師……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於外,至腐敗不可食”。司馬遷關於京師富庶的描述,給人留下了多麼美好的印象。但是有誰知道,漢朝京師的富庶,關東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唐初,漕運規模不大。貞觀、永徽之際,長安主要依賴關中,每年從山東(崤山以東)轉運至關中者不過一二十萬石。開元初,每年約運一百萬石。開元二十二年至二十五年,三年才運七百萬石。天寶中,每年約運二百五十萬石。肅、代、德時代(756—804年),京師依賴江淮漕運。只要藩鎮隔絕,“南北漕引皆絕,京師大恐”。德宗貞元初(785年),“太倉供天子六宮膳不及十日,禁中不能釀酒。”於是增江淮之運,從浙江東西道、江西、湖廣、鄂嶽、福建、嶺南,共運米300萬石,江西節度使韓滉、淮南節度使杜亞,運至東西渭橋倉。歲終宰相計課最。貞元二年(786)四月,關中倉廩皆竭,禁軍激憤,險些釀成兵變,當韓滉運米三百萬石至陝時,德宗得知後,“上喜,遽至東宮,謂太子曰:‘米已至陜,吾父子得生矣。”漕運糧解決了皇室和禁軍衛士的糧食供應,緩解了可能發生的禁軍事變。可見東南漕運對漢隋唐京師長安的重要。
當時許多人都認識到東南漕糧對長安的重要。蕭穎士說:“兵食所資在東南”。白居易說,都畿者,利稱近蜀之饒,未能足其用;田有上腴之利,不得充其費。“國家歲漕東南之粟以給焉,時發中都之廩以賑焉。所以贍關中之人,均天下之食,而古今不易之制也”。德宗時,劉晏說,江淮、瀟湘、洞庭、衡陽、桂陽漕船,“西指長安。三秦之人,待此而飽;六軍之眾,待此而強”。不僅使“天子無側席之憂,都人見泛舟之役;四方旅拒者可以破膽,三河流離者於茲請命”。而且“舟車既通,百貨雜集,航海梯山,可追貞觀、永徽之盛”。憲宗敕書:“軍國費用,取資江淮”。權德輿說:“賦取所資,漕輓所出,軍國大計,仰於江淮”。宣宗制書:“禹貢九州,淮海為大,幅員八郡,井賦甚殷,……通彼漕運,京師賴之”。這說明唐代君臣都認識到,江淮漕運對京師糧價穩定,以及政治經濟的重要作用。晚唐皮日休《汴河懷古》雲:“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下多”。“隋之疏淇汴,鑿太行,在隋之民不勝其害也,在唐之民不勝其利也。今自九河外,復有淇汴,北通涿鹿之漁商,南運江都之轉輸,其為利也博哉!……天假暴隋,成我大利,……在隋則害,在唐則利。”隋開運河為隋民之害、唐朝之利,宋張洎、明丘浚的評論,大要不出其範圍。
為什麼漢唐需要漕運東南糧食接濟長安?這完全取決於關中天地人關係的消長。傳統觀點,認為戶口多則國家強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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