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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門生”的關係模式。簡單地說,就是座主提攜門生,門生翼衛座主,同年登科的舉子則結黨謀權——他們參照士族中的父子兄弟倫理,形成一套雖未見諸於文字,卻同樣具有權威的倫理法則。這種後天編織起來的關係網路彌補了個人先天背景的不足,使自己獲得了準士族式的政治根基。明朝人沈德符就說過:“座主、門生之誼,自唐而重。”
相傳,宰相崔群有一日偷得片刻清閒,與夫人閒談家事。丈夫與皇甫鎛的矛盾,崔夫人也略有耳聞。借這個難得的機會,她試著勸相公趁身居高位、俸祿豐厚的時候,及時為子孫置些田產。崔群不動聲色地說:我已置下了三十處膏腴的莊田了。
聽了這話,崔夫人一臉困惑。求田問舍這樣的事情,自己身為主婦,怎麼會茫然無所知?
崔群莞爾一笑,解釋道:前年春,我入闈主考,取中了三十名進士呀。
崔夫人會意地笑了——在唐朝人眼中,門生是座主最重要的政治財富。三十名門生,就是福廕子孫的三十處膏腴良田。
在波瀾翻覆的長安官場,門生與座主的關係,就象考官崔沆取中門生崔瀣時人們所嘲笑的那樣:“座主門生,沆瀣一氣。”崔沆與崔瀣究竟是沆瀣一氣,還是名字巧合,已經無從考證了。但座主、門生互為奧援,從中唐到晚清史不絕書。就是在科舉制度消亡百年後的今天,也還影影綽綽,似隱還顯。
同年登科的進士間也是黨同伐異。貞元七年的進士皇甫鎛、令狐楚和蕭俛,還有貞元二十一年的進士牛僧孺、李宗閔、楊嗣復,都以同年的身份結成朋黨,在各自時代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玉尺量才的科舉制度推動了文職官僚內部派系的形成。
李曜忽然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再一次意氣風發起來的李曄。在他這個穿越時空的後人看來,這大唐彷彿就是一個舞臺。舞臺上,帝王家的恩怨情仇高潮迭起;舞臺下人頭攢動。
那些自詡“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士大夫們,竟然和他未曾穿越而來時一樣,袖手旁觀,充當一幕幕悲劇的冷漠看客。所謂的精英矜於門望,又一無所長。他們鄙薄善斷繁劇的刀筆吏,自己對軍謀、民政又一無所知;祖先的“禮法門風”被他們丟棄了;賴以炫世的家學也沒有能傳承下來。他們從祖先那裡得到的,不過是一個高貴的姓氏和郡望。現在正在河東做李克用監軍的張承業,就曾很不屑地問一個徵引門戶、驕矜作態的范陽盧家子弟:“公所能者何也?”
誠如《新唐書》所說,“當時士大夫以流品相尚,推名德者為之首”。除了所謂道德和名望,他們再說不出什麼道德高調,不過是粉飾猥瑣私慾的一張假面。精英的偽善性在這段頹唐的歷史中,是如此突出。李純的死亡、李宥的醉生夢死與生不如死……他們都視而不見。除了自己,他們什麼也不關心。
士大夫們眼睛裡只有長街誇官、曲江離宴、月燈打球、杏園探花和雁塔題名。進士科決定了一個人和一個家族在長安的地位。那才是他們關心的。那些鋪張浮華到極致的儀式,不過是他們的自我感覺良好的表現。
在“鳥散落花人自醉”的長慶元年,李曜在心中對那次舞弊案抽絲剝繭,看到了黨爭和科舉的關係,也看透了士大夫的本來面目。這些精英在同自己利益相關的制度設計與運作上擁有如此影響力,就濫用他們的種種優勢,去損害位置較低的階層而使自己獲益。象段文昌、王播,也包括元稹一流的人物,起於寒門,依靠超一流的聰慧與後天努力,躋身廟堂。但在平步青雲的路途上,他們也沾染了難以祛除的自私和猥瑣。
整個精英階層集體墮落,而最能體現這種墮落的,恰恰是與他們政治地位和利益聯絡最緊密的科舉。
話說有一年,姑蘇舉子翁彥樞進京參加那年春闈。入闈前,舉子到寺廟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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