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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務實本人對於人參的藥性其實是持一定懷疑態度的,因為他記得後世的現代醫學分析人參的成分後得出的結論是“與胡蘿蔔根差不多”,而且人參的逐漸神話過程他也很清楚。

中國最早有關人參藥用價值的記錄,見於成書秦漢時期的《神農本草經》。到了東漢末年,張仲景在《傷寒論》中,說人參“主治心下痞堅,旁治不食嘔吐等”。後來南朝《名醫別錄》、唐朝《藥性本草》、宋朝《諸家本草》、元朝《用藥法象》等歷代醫書,對人參的藥用功能都有提及,但都談不上神妙無比。

可是到了明朝,人參就忽然變得厲害起來了,成了“人參治男婦一切虛症”,包括“發熱自汗、眩暈頭痛”,及“痎疾、滑瀉久病”等。人參遂從普通中藥材種脫穎而出,榮登“神藥”地位。

方才曾說,明代以前中國人吃的人參,主要產於上黨地區(今山西長治),被稱為“上黨參”;其次就是遼東地區的遼東參,又稱遼參。

早年間,人參只被視為一種普通食材、藥材。比如蘇軾在給朋友王定國的信中就說,“必欲寄信,只多寄好乾棗、人參為望。如無的便,亦不須差人,豈可以口腹萬里勞人哉。”在給章質夫的信中又說,“萬一有南來便人,為致人參、幹棗數斤,朝夕所須也。”

從這裡可以看出,對蘇軾而言,人參就和幹棗一樣,只是一種滿足口腹之慾的食品,而非包治百病的神藥。且他動輒託人順路帶上“數斤”,也說明這種食品在當時並不名貴。

當然在明代之前,也有少數人參品種被認為很名貴。比如,上黨參中有一種“紫團參”,據說僅生長在上黨地區的紫團山上。《夢溪筆談》裡就有記載,說王安石患有哮喘,需用紫團參醫治而不可得。有朋友送來幾兩,王安石堅辭不受,說:“平生無紫團參,亦活到今日”。

不過,從蘇軾為滿足“口腹”之慾,“朝夕”食用人參來看,至少普通上黨參在北宋仍屬普通之物,只有其中個別特產參品別高看一籌。但這也沒什麼奇怪,就好比普通的茶葉才值幾個錢,但你要說名茶,那價格又要翻上多少倍?

人參的價格也很能說明問題。直到嘉靖年間,人參仍是一種價格低廉的商品,一斤人參只要白銀一錢五分。而到了萬曆年間,參價上漲至約3兩白銀每斤——原因前文說了。而至崇禎時,參價已高達到十六兩白銀每斤。

而人參地位大變,直接成為神藥,其實還是發生在韃清代明之後,其主要原因大概有四條。

其一便是人參被視為清朝王氣的具現。本來人參的命名,就有著很強的神秘性。比如,隋唐志怪傳奇《廣古今五行記》中有一個故事:“隋文帝時,上黨有人宅後每夜聞人呼聲,求之不得。去宅一里許,見人參枝葉異常,掘之入地五尺,得人參,一如人體,四肢畢備,呼聲遂絕”。

這種說法一直流傳下來,甚至影響了李時珍,《本草綱目》中也將這種志怪玄談視作人參藥效的由來寫了進去:“參漸長成者,根如人形,有神,故謂之人參、神草”。

具體到清朝,因為產參的東北乃是“龍興之地”,充斥“王氣”,人參很自然地被視為這種“王氣”的具現。比如,乾隆年間的著名文人阮葵生就說:“自遼陽以東,山林中皆有之,蓋地氣所鍾,豈偶然哉?”——這是明確將人參的生長與東北的地氣聯絡在一起,至於他這個說法明顯是捧韃清臭腳的問題,那倒是不必多談,總之這些說法加強了人參迷信,這是肯定的。187

其二則是清廷壟斷人參貿易,推動參價暴漲,加劇了民間的人參迷信。

上黨參從市場退出後,大明只能從關外女真人手中大量進口遼東參作為替代品。女真和大明的人參貿易數額極大,是女真崛起的最重要財源。

比如在原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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