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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札聽說了在集市上的處刑。那些處刑是蒐集者做的,但他們已不再自稱是蒐集者。被處刑的人,則是那些相信了他們不會再回來,因此打破了舊日規矩的人。那也不妨說是些受騙者。

蒐集者們處置犯人的方式比過去仁慈一些。他們不再把人統統吊到戰車底下,而是做了簡單的區分:盜竊和搶劫付出的都是翻倍的賠償;傷人的總是在同樣的部位傷得更深;強暴的結果多數是閹割,致死的則被處以棍刑。殺人的大部分也全被殺了。只有那些能證明是自衛或被逼迫,並且也透過蒐集者們驗證的人才被釋放。

用刃或是斧殺過一到兩個的,他們的頭顱也被蒐集者揮手打落下來。剝下過活人的面板的,曾經把許多人吊在車後的,或是把用來殺死孩子的刀強行遞給母親的,這些卻死得很緩慢。不同地方的蒐集者們似乎傾向於不同的處置方法。不管怎樣,他們力求給觀看的人群留下深刻印象。

他們確實做到了,因此不久以後,人們才能從長腿的訊息裡得知遠方的集市裡有過什麼樣古怪的處刑場面。處刑全都是極度痛苦的,而且中間刻意允許受刑者打手勢,幾乎每一處刑場,同樣的事都會發生。這裡或那裡都沒有區別,因此當札知道最近的集市裡發生過的事時,他也就不必問世上的人們清楚多少了。

所有刑場上都會出現的共同點,那是受刑者死亡前充滿憤怒的質問。誰都知道蒐集者們從不說空話。他們宣佈永不再來,那麼就應當永不再來。然而此刻他們卻有一次出現,並將所有完全相信他們的人都送上了刑場。

自然,受刑的人會感到憤憤不平。他們會質問蒐集者為何出爾反爾,在黑天不再發怒以後仍然回到地上來。

黑天已經結束了。蒐集者這樣回答。我們不再是蒐集者。現在我們遵從新的頭領的命令,今後他的意志將成為這片土地上的法令,你們必須遵從,否則便會按照規矩受處罰。

這回答並不能緩解受刑者遭受欺騙的氣憤。大多數時候他們會認為這純屬造假,根本不存在什麼新的頭領,或許黑天將來也仍會發怒。但是緊接著蒐集者們抬起手,他們的手腕下射出光線,在地面或牆壁上映出一張影象。一個耳朵畸形的怪人。他們宣佈這便是新的頭領,但卻無法以一個手勢來稱呼,此人的名字並不存在於地上,只能用幾個音節來進行表達。每個集市的刑場上,蒐集者們都會把它向所有人念一遍——“姬先生”。

這個僅有音節的詞很快有了各種各樣的手勢指代。人們開始去傳播訊息,描繪這個穿著紅袍子,滿臉陰沉且耳朵畸形的人。有的蒐集者提起他住在流水發源之地,但不接待任何身體正常的訪客。他只管地上的秩序,而對收集獻祭毫無興趣。不過如果有人無事去打擾他的安寧,那也要受到嚴厲的處罰。

事情便這樣落定了。當審判結束,有的地區恢復到舊日的生活,有的卻沒剩下幾個活人。混亂的確結束了,人們也遵從蒐集者的命令,進行一些不太遠的搬遷,或從事目前更為需要的新工作。

人們或許想過,但沒有人真的前來拜訪。在動亂剛剛結束的當口,沒有人樂意拿生命冒險,何況韻律病也是長途旅行的威脅。至少在札逗留於獨屋的日子裡,他沒看見哪個陌生人推開不上鎖的門。

醫師並沒有打發他回去工作,似乎無所謂讓札繼續留在自己這兒,修養疲乏的精神與軀體。如果札向他發問,他也能隨時指出札家人此刻正在做的事,甚至是札妹妹肚中胎兒的發育情況。他清楚這些就好像正站在札的家人旁邊,札也從沒想過醫師可能是在欺騙他。

在這期間,札也偶爾回到姐姐和家人身邊去。他從那兒聽說了集市上發生的種種,並且也終於得知了醫師的名字。名字有發音不是件奇怪的事,因為人們也希望自己的名字能被黑天和陰魂記住,而這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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