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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
沈幼乙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了還剩下的那束聚光燈光錐,她彷彿聽到了歌聲在空曠的禮堂迴盪。
“撥開天空的烏雲,像藍絲絨一樣美麗,我為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我想你身不由己,每個念頭有新的夢境......”
她感覺到了命運的時鐘在著虛無的音樂聲中運轉,歌聲如沙粒般在縫隙間流動,有股洶湧的力量在催促著她,她閉了下眼睛,確定這不是一個夢境,也確定即將走向自毀的祭壇。
她已經準備好了撥動命運的鐘擺,像是給自己套上絞索。
她登上了臺階,想起了那句茨威格於《斷頭王后》中寫下的著名箴言:她那個時候還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在暗地裡標好了價格。
不過沈幼乙的內心並沒有絕望的悲愴,只有即將浴火重生的愉悅,她穿著那天穿過的職業套裙,向著高聳的絞架輕輕邁步。
“我曾經畫過一副畫,在那張畫裡,我和他肩並肩走在校園青綠色的梧桐樹下。夕陽西下,陽光透過葉片的間隙撒在兩個人的身上。我還在畫的背面寫滿了他的名字,在寫下他名字的時候,我的內心充滿了罪惡感,我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我寫的。但其實我的內心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想要把他永遠,永遠的佔滿我的夢境......在夢中他是永恆的.....我以為那是我唯一擁有他的方式。”
沈幼乙的聲音很輕,她像是在唸誦一首情詩般娓娓述說像是回憶,又像是畫面的字句。她慢慢的沿著臺階向上走,以一種煙火從空中墜落的婉約風姿。
“有關他一個人的回憶,幾乎佔據了我所有回憶的重要時刻。我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他,想到他我就不願意清醒。我總會做夢,夢見我還站在講臺上,他坐在他的座位上,用手撐著下巴,沒有什麼表情的聽我講課,我在黑板上寫字,我吟誦一段詩歌,他低頭眼瞳裡就有光芒閃爍。我凝視著他,因為他是我靈感的源泉,他讓我不用千篇一律的活著,得以進入僅憑我自身無法抵達的世界,對我來說那些文字所構築成的記憶,都是真實的,它們甚至比我自身的記憶還要珍貴。而感謝上天賜予我的靈感,一旦擁有了靈感的源泉,現實有的時候就會變得微不足道。沒有比幻想更盛大的,更持續的煙火。我的煙火,在我二十四的時候被點燃,我的餘生,大概都會試圖用文字將這場煙火描繪出來。”
在漫長又短促的敘述中,沈幼乙終於登上了禮堂的舞臺上,中央的那道光錐在等待著她,像是不朽的煉獄。
她在長槍短炮的注視下緩緩的,毅然決然的走到了光的中央,直至被完全籠罩。然後她輕輕抬手摘掉了一直戴著的口罩,露出了那張洗盡鉛華的面容帶著幾分令人憐惜的爛熳嬌慵,又帶著幾分令人驚歎的嫵媚瀲灩。
空寂的禮堂都蓬蓽生輝起來,剛才還顯得慵懶的攝影師和工作人員們全都來了精神,尤其是是男人們全都容光煥發起來。
徐嵐的眼睛也明亮了好幾下,她盯著沈幼乙那張很容易就叫人沉溺的臉龐忍不住低聲自言自語:“比我想象的還要漂亮很多。”
沈幼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灼熱的視線,她低頭俯瞰著禮堂,彷彿回到了那天,臺下座無虛席,禮堂裡滿滿都是人,高二(9)班的學生們在為她加油打氣,吳磊校長走上臺宣佈找到了畫畫的嫌疑犯,接著成默在萬眾矚目中登場,用幾乎調侃的態度承認了他就是始作俑者。接著他在咒罵和侮辱中下了臺,他孤獨的走過了唾棄他的人群,一個人承擔下了所有。
而她什麼也沒有做。
“在五年前,他曾經在這個禮堂裡承認那些出現在教室裡的和教學樓上的色情畫是他畫的,但其實不是.....”沈幼乙的聲音顫抖了起來,像是夜鶯深陷荊棘中的絕唱,“我最後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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