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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國?”
盧奶奶沉默不語。司芃問:“是大少爺不喜歡她了,還是糖王的女兒太強勢,非要趕她走?”
“都不是。少爺成了老爺,待她一直都很好,可他還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是個炙手可熱的女明星,不敢去惹大太太,成天讓秀妹不好過。再後來呢,也娶進來了。秀妹和我說,當初老爺與大太太有婚約在先,喜歡她也不能讓婚約不做數,讓人家的小姐空等許多年,所以她只能做妾,但這已是她的底線。他要再娶一房進來,便說明曾經在老爺和她面前發的誓都是假的。之後她便在報紙上登了一則離婚告示,回到國內,再也沒有回去過。”
司芃咧開嘴,無聲地笑:“這樣虛情假意的喜歡,也沒必要再忍著了。”
“她忍那麼多年,忍到女兒都長大了才走。可她女兒並不理解她,誰都不理解她。那會蘭因還在唸中學,向我抱怨,說媽媽做事太不為她考慮,這樣不辭而別惹惱爸爸,害苦了她,哥哥和弟弟都能去美國留學,而她只能去新加坡。”
“新加坡也很好啊。”
“但蘭因,就是不願意離家這麼近呀。”
司芃看著家庭合照上那個不開心的小姑娘,想她為什麼不開心,大概是被扯過去照相的。沒有媽媽在,怎麼能算是她的家庭合照?她會心一笑:“我以前也一點不喜歡離家太近,巴不得跑到天邊去。”
一本相簿還未翻完,盧奶奶便說累了。她取下眼鏡,司芃推她進房間,說:“你累了,先去休息。這相簿我能翻著看完嗎?富人家裡的事,怎麼都跟電視連續劇似的。”
雨下得這天似乎從未亮過。
司芃靜坐在沙發上,把相簿翻看許多遍。雖然是盧奶奶的相簿,但她出現的次數還不及那位玉秀多。四五張白衣黑褲長辮子的照片後,玉秀便梳了盤髻,穿素色旗袍,或是樣式簡約的套裙,總是戴著珍珠耳環。
沒錯,她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樣子清秀眼神明亮,或坐或站都是開肩挺胸,對著鏡頭笑得嫻靜溫柔。確像盧奶奶所說的民國開明地主家出生的小姐。
但這些姣好的容貌身姿,在司芃眼裡,都不如相簿倒數第三頁裡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玉秀已經老去,沒再穿旗袍和低跟皮鞋,又穿回自梳女時代的白衣黑褲。她站在這棟小樓的院子中央攤開手,張開嘴大笑。陽光正好,照著再也不矜持的笑容,和她身後的鮮花一樣燦爛。
司芃輕輕把這張照片從透明的塑膠膜下取出,翻到背面,看到豎排的娟秀小字:“瓊姐,我始終記得當初的誓言。你瞧,我身後已是天光明媚,花卉滿園,只等你退休來與我作伴。攝於公元1992年農曆6月20日,秀兒。”
指腹反覆摩挲照片上那張不算太老的臉龐,摸過眼角的細紋,還有肌膚漸漸鬆弛留下的法令紋。光看神情笑容,便知道這是一個優雅平和的婦人。司芃從沒有過她阿婆的照片。她從沒想過,她們離開時要留點什麼做紀念。
照片多好,薄薄一張紙,印著一個人的往日容顏。那時的情緒心境,全都被鎖在裡面。一看便能回想一切。
她還以為,她會回想很多。從那晚在雜物間翻出油畫開始,她便以為能夠睹物思人。可她錯了。過去的時光是個黑洞,完全地吞沒一切。她只能以混沌的狀態坐在沙發上,沉默無言地看這些照片,沒有想法沒有思緒,直到暴雨停歇,夜已光臨。
她才想起晚飯都還沒做。偏這下午,盧奶奶睡得格外的久,也沒人提醒她。她匆忙去廚房淘米煮飯,再把雞胸肉切丁,翻炒斷生,放入土豆、胡蘿蔔和洋蔥,加清水、咖哩塊一起燜煮。
再到客廳,看見窗外黑黢黢的,“舊時時光”已不營業,旁邊的茶館今日也關了門。外面太黑,對照這屋內的燈光,使這亮堂更加的亮。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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