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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卻沒了聲音。

我等了一會兒，問了一句：&ot;錢老先生？&ot;

&ot;錢、錢六？&ot;

對面響起了一聲低笑聲。

我只覺得一陣毛骨聳然，他是不是真的瘋了？

&ot;你是誰？&ot;笑過之後，錢六忽然又問。

看來得下猛藥。我心一橫，說：&ot;圓通讓我來問你，孫耀祖他們在那裡好嗎？圓通要去看看他們。&ot;

&ot;孫……孫……&ot;那個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ot;還有孫懷祖，孫耀祖，孫念祖，他們在那裡都好吧。&ot;我繼續說。如果這錢六的腦子真的不清楚，那麼這些名字應該會讓他記起些什麼。

&ot;大爺，二爺……&ot;

我已經肯定，對面這位躺在床上的老人的確神智不清楚。

我微微向前挪了挪，大聲問：&ot;他們去了哪裡，那面旗去了哪裡？&ot;

&ot;嘿嘿嘿，去了……去了，嘿嘿。&ot;

我搖了搖頭，這裡的氣氛著實詭異，我心裡已經打起了退堂鼓，看來是沒法子從老人那裡得到什麼了。

我挪回房門口的時候，聽見床上&ot;咯吱&ot;一聲響。回頭，錢六似乎坐起來了。

&ot;你去吧，就在那裡，去吧。&ot;黑暗中，他的手揮舞著，整個人影也模模糊糊地扭動。

&ot;去哪裡？&ot;

&ot;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ot;錢六忽地乾哭起來，聲音扭曲。

&ot;你去啊，去那裡，去啊。&ot;他的手臂揮動了一番，然後又躺倒在床上，沒了聲息。

我走出中央&ot;三層樓&ot;的時候，身上才稍微暖了一些。

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這是錢六在嘆息孫氏四兄弟，還是因為我的問題，而給的提示呢？

可就算是提示，也太晦澀了吧。而且就算是錢六有心提示，看他那副樣子，這提示到底和最後的答案有沒有關係，誰也拿不準。

回到報社，我給上海圖書館趙維打了個電話，說我明天要去查些資料，上次查的太簡單，這次想要多找一些，尤其是建造者的一些情況。

在我想來，孫氏兄弟在上海灘造了四幢樓，又圈了一塊地，動作不算小，一定會和政府部門打交道。第一次去查資料的時候，沒想到圍繞著&ot;三層樓&ot;會有埋藏得這麼深的秘辛，哪怕是看到照片，驚訝之餘，心底裡卻還是沒有把它提升到能和我此前一些經歷相提並論的程度。直到後來採訪的逐步深入，才意識到我正在挖掘一個多麼大的謎團。

如果能查到關於孫氏兄弟的記錄，就可以給我對整件事情的分析提供更我的線索和思路。

第二天到上海圖書館的時候，趙維把我領到他的辦公室。

&ot;你上我們內部網查吧，要是那上面查不到，我再想辦法。&ot;

&ot;那麼優待？&ot;我笑著，看著趙維開啟網路，輸入密碼，接入上海圖書館的內部網。

上海圖書館的內部網是很早就開始進行的一項工程，把館內以百萬計的藏書輸入電腦，並開發一套搜尋程式以便使用者檢索。這項工程的工作量實在太過浩大，雖然許多當代小說文字都能找到電子檔，但更多的需要一點點地掃描校對。所以儘管工程開始了好幾年，至今不過完成了小半而已。如果有朝一日能全部完成，也不會完全對外開放查閱，更不用說現在沒全部完成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