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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李翱文
作者:【宋】歐陽修
予始讀翱《復性書》三篇,曰:此《中庸》之義疏爾。智者誠其性,當讀《中庸》;愚者雖讀此不曉也,不作可焉。又讀《與韓侍郎薦賢書》,以謂翱特窮時憤世無薦己者,故丁寧如此;使其得志,亦未必。然以韓為秦漢間好俠行義之一豪俊,亦善論人者也。最後讀《幽懷賦》,然後置書而嘆,嘆已復讀,不自休。恨翱不生於今,不得與之交;又恨予不得生翱時,與翱上下其論也。
凡昔翱一時人,有道而能文者,莫若韓愈。愈嘗有賦矣,不過羨二鳥之光榮,嘆一飽之無時爾。此其心使光榮而飽,則不復雲矣。若翱獨不然,其賦曰:“眾囂囂而雜處兮,鹹嘆老而嗟卑;視予心之不然兮,慮行道之猶非。”又怪神堯[1]以一旅取天下,後世子孫不能以天下取河北,以為憂。嗚呼,使當時君子皆易其嘆老嗟卑之心為翱所憂之心,則唐之天下豈有亂與亡哉!
然翱幸不生今時,見今之事,則其憂又甚矣。奈何今之人不憂也!餘行天下,見人多矣,脫有一人能如翱憂者,又皆賤遠[2],與翱無異;其餘光榮而飽者,一聞憂世之言,不以為狂人,則以為病痴子,不怒則笑之矣。嗚呼,在位而不肯自憂,又禁他人使皆不得憂,可嘆也夫!
景佑三年十月十七日,歐陽修書。
註釋:
[1]神堯:指唐高祖李淵,他的諡號為“神堯皇帝”。[2]賤遠:指職位低微、被朝廷貶斥在遠方的人。這裡暗指范仲淹等。
賞析:
《讀李翱文》是一篇讀後感。李翱為中唐散文家、哲學家,韓愈的學生,在當時頗有文名。這篇文章是寫讀了李翱之文後的感想慨嘆。清人林雲銘說:“是篇雖贊李翱,卻是借李翱作個引子,把自己一片憂時熱腸血淚,向古人剖露揮灑耳。文之曲折感愴,能令古今來誤國庸臣無地生活。”(《古文析義》二編卷七)這段話很好地道出了此文思想和藝術的特點。
文章借題發揮,用心良苦。它作於宋仁宗景佑三年(1036)。其時,主張改革弊政的范仲淹因觸怒宰相呂夷簡而遭貶謫,朝臣紛紛論救,唯獨諫官高若訥含糊不言,事後反而落井下石,詆譭範氏,以為有罪當貶。歐陽修出於義憤,寫信給高若訥,斥責他“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後高把此信上奏給宋仁宗,歐陽修因此而被貶為夷陵(今湖北宜昌市)令。這篇文章就是在赴夷陵途中寫的,它的本意和側重點並不在於評價李翱之文,而只是藉著談李翱的文章,贊李翱的為人,把自己當時對時世的憂念和對保守派阻撓革新的憤懣傾洩出來。
歐陽修的散文以委婉曲折、平易柔美著稱。“紆餘委備,往復百折,而條達疏暢,無所間斷;氣盡語極,急言竭論,而容與閒易,無艱難勞苦之態”(蘇洵《上歐陽內翰書》),這種特色,在此文中表現得很典型。作者在全文三大段中,運用多種手法,由遠及近,曲折寫來,逐漸把文章推向高潮,突現主旨。
第一段用欲揚先抑法。所謂“讀李翱文”,主要是寫讀了李翱的《幽懷賦》後的所感所嘆,但文章在此以前作了層層鋪墊,對比映襯。作者先說讀了李翱的《復性書》的看法。《復性書》是李翱的代表性文章,有上中下三篇,內容是以《中庸》為理論根據,提出人有性和情兩個方面,認為“情有善有不善,而性無不善也”,要求去情復性。作者認為該文寫得不好,只是給《中庸》作註釋而已,理解能力強的人可以不讀它而直接讀《中庸》,理解能力弱的人則讀它也讀不懂,這樣的文章可以不寫。此純為“抑”。次說讀了李翱的《與韓侍郎薦賢書》的看法。作者認為李翱不得志時憤於當世無肯薦拔自己的人,故說這番話,如果得志就未必如此;但又說信中對韓愈的“好賢”,僅比之於“秦漢間好俠行義之一豪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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