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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國家納稅的勞動人口大大減少了。德宗時,禮部員外郎沈既濟指出,近代以來,入仕之門太多,貴胄之家太優,祿利之資太厚。入仕者多,則農工益少;農工益少,則物不足,物不足則國貧。九品之家,不納賦稅,子弟又得蔭補恩獎,坐食百姓。得仕者如昇仙,不仕者如沈泉。歡娛憂苦,若天地之相遠,祿利之資太厚。儘管缺少數量統計,但為國家納糧農業勞動力減少,而仰食於太倉者增多,確是唐人比較普遍的看法。
漢唐時關中不足以供長安。隋文帝開皇十四年(594年),關中大旱,隋文帝率百官、百姓到洛陽“就食”。唐高宗、武則天和唐玄宗等,時常到東都洛陽“就食”。武則天前後居洛陽30年210天。關中糧食不足,洛陽漕運便利,當是原因之一。唐高宗末年(683年)陳子昂上奏:“臣聞秦都咸陽之時,漢都長安之日,山河為固,天下服矣。然猶北取胡宛之利,南資巴蜀之饒,自渭入河,轉關東之粟;踰沙絕漠,致山西之儲。然後能削平天下,彈壓諸侯。……今則不然,燕代迫匈奴之侵,巴隴嬰吐蕃之患,西蜀疲老,千里贏糧。北國丁男,十五乘塞,歲月奔命,其弊不堪。秦之首尾,今為闕矣。即所餘者,獨三輔之間爾。頃遭荒謹,人被荐饑。自河已西,莫非赤地;循隴已北,罕逢青草,莫不父兄轉徙,妻子流離,委家喪業,膏原潤莽,此朝廷之所備知也。……流人未返,田野尚蕪,白骨縱橫,阡陌無主,至於蓄積,尤可哀傷。……遂欲長驅大駕,按節秦京,千乘萬騎,何方取給?”他反對從東都運送唐高宗靈柩回長安,其理由是三輔遭遇旱災,長安無法供應朝廷百官的基本生活需求。開元二十一年裴耀卿上奏:“國家帝業本在京師,……但為秦中地狹,收粟不多。倘遇水旱,便即匱乏”。關中地狹、糧食不足,成為朝廷最大的憂慮。
德宗貞元十七年(801年),杜佑《通典》指出,秦以關中而滅六國、唐以天下財賦供京師而國勢不強的原因,在於關中水田和農業勞動力不足:“秦川是天下之上腴,關中為海內之雄地”。“按周制,步百為畝,畝百給一夫。商鞅佐秦,以一伕力餘,地利不盡,於是改制二百四十步為畝,百畝給一夫矣。又以秦地曠而人寡,晉地狹而人稠,誘三晉人發秦地利,優其田宅,復及子孫。而使秦人應敵於外,非農與戰,不得入官。大率百人則五十人為農,五十人習戰。兵強國富,職此之由。其後仕宦之途猥多,道釋之教漸起,浮華浸盛,未業日滋。今大率百人,方十人為農,十人習戰,其餘皆務他業。以古準今,損益可知。又秦開鄭渠,溉田四萬頃。漢開白渠,復溉田四千五百餘頃。關中沃衍,實在於斯。盛唐永徽中,兩渠所溉唯萬許頃。洎大曆初,又減至六千二百餘頃。比於漢代,減三萬八九千頃。每畝所減石餘,即僅較四五百萬石矣。地利損耗既如此,人力分散又如彼,欲求富強,其可得乎!……誠能復兩渠之饒,究浮食之弊,恤農夫,誘其歸,趣撫戰士,勵其勳伐,酌晁錯之策,擇險要之地,繕完城壘,用我所長,漸開屯田,更蓄財力,將冀收復河隴,豈唯自守而已哉!”杜佑從農業勞動人數和水利角度,來評論秦漢關中的富裕和唐中期關中的衰敗。秦漢,關中農業勞動力佔全部人口的二分之一,農田灌面積近五萬頃;而唐朝,關中農業人口才十分之一,而灌溉面積不足萬頃。如能恢復關中農業發展,就仍可建都關中。但杜佑也意識到關中經濟地位的下降。稍後,韓愈《原道》說:“古之為民者四,今之為民者六。古之教者處其一,今之教者處其三。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工之家一,而用器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古代農、工、賈都是生產者,只有士人才是消費者;唐代從事生產的仍是農、工、賈,消費者則包括士、僧、道,即“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生產者少消耗者眾是財富貧乏、人民流離失所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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