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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男人彎腰抬起地上的約瑟夫，走向旁邊的救護車。

麗娜與約瑟夫四目凝視，相對無言‐‐簡直猶如夢幻之中!然後她問道：&ldo;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rdo;

拉尼爾笑了。&ldo;我們首先要治好他的槍傷，保證他痊癒;然後，當然會把他驅逐出境。&rdo;

&ldo;驅逐?&rdo;

&ldo;別擔心，你不會受牽連。因為你早就把傳給他們的所有東西都告訴了我。&rdo;

&ldo;等等。&rdo;她舉起手掌，做了一個向外推的手勢。&ldo;柯林斯呢?他會不會‐‐?&rdo;

&ldo;已經通知他了。他高興得不得了，連聲稱讚你是真正的愛國者。&rdo;

&ldo;可我犯了叛國罪。&rdo;

拉尼爾彎腰伸手去扶她站起。&ldo;你是被迫的。幸好你及時找我。為了國家，你成了一個戰爭時期的雙面……不，三面間諜。&rdo;

麗娜皺起眉頭。&ldo;你說你知道漢斯和約瑟夫不是納粹?你早就知道他們是蘇聯間諜?&rdo;

拉尼爾一時未作回答;然後垂下腦袋。&ldo;其實以前給你說過，麗娜，我一年多以前就開始調查這個案子。&rdo;

&ldo;這麼說你真的知道?&rdo;

他點點頭。

麗娜把手從拉尼爾手中掙脫，陡然正色道：&ldo;為什麼不告訴我?&rdo;

拉尼爾現出懇求的神色。&ldo;我本來想的，但上司們不許。他們擔心，你不會像恨納粹那樣恨蘇聯間諜，那就有可能露餡。畢竟，納粹才是你的死敵。&rdo;

麗娜凝視著拉尼爾。在某種程度上，拉尼爾也和漢斯或柯林斯沒多少區別，也是在操縱她、利用她。她也應該恨拉尼爾‐‐除了剛剛救了她的命這件事。

&ldo;沒告訴你的確是我不對，&rdo;拉尼爾接著說，&ldo;我們現在才知道，你已經證明，為了美國你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你都成明星了，麗娜。你看看那邊，一大群人都等著想跟你握手呢。&rdo;

麗娜費力地站了起來。她的世界突然間顛倒了。

&ldo;不過我敢打賭，你現在只想回家看兒子。&rdo;

她點了點頭。

&ldo;聽著，我還有事要處理，但我會儘快趕過來。我還有許多話要和你說。&rdo;拉尼爾向著一個手下：&ldo;阿徹，請你把這位女士送回家。&rdo;然後轉向麗娜。&ldo;今後若干年裡，人們都會傳說你的故事，麗娜。&rdo;

她暈暈乎乎地搖了搖頭。&ldo;你那麼說，好像我有什麼了不起，但我沒什麼特別的。&rdo;

拉尼爾笑道：&ldo;嘿，這次你可錯了。我自己倒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個普通而健壯的美國人，在愛荷華州出生長大。而你的確不是普通人。&rdo;

&ldo;普通人，&rdo;麗娜重複道。或許他說對了。自己本來是一個難民、寡婦、間諜，但現在，表面上看，又成了一個英雄、明星愛國者。自從踏上美國，從來就沒普透過。雖然她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個普通人的生活。

&ldo;普通，&rdo;她說道。&ldo;一個普普通通的美國人。那是什麼感覺?&rdo;

&ldo;也許是時間該你熟悉那種感覺了。&rdo;拉尼爾挽著麗娜的胳膊走過雪地，走向小車。&ldo;我們也可以好好聊聊那種感覺。&rdo;